林文遠……又是誰?
喬安樂黛眉微蹙,仔細的想了想。
林文遠是隔壁村子的下鄉知青。
隔壁村子的情況跟小山村不一樣,隔壁村沒有軍人下鄉,全都是城裏有文化的知青。
林文遠就是其中最特殊的一個。
至於這個男人為什麽特殊呢……
因為林文遠最有文人的氣節和傲骨。
這句話,當然是記憶中孫香香說的。
按照喬安樂的想法,林文遠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假清高罷了!
因為這個男人在田裏乾活的時候,還都要穿著白襯衫和黑西褲。
襯衫的口袋裏,還一定要插著一支鋼筆。
孫香香說,“林文遠隨時隨地都會靈感爆發, 會寫詩的,鋼筆當然要隨身帶著。”
林文遠的另一個大特征,就是有事沒事就喜歡吟詩。
還全都是外國的詩歌,將知青隊伍裏的女孩子,一個一個都弄得少女懷春。
在孫香香的牽線搭橋。
原主跟林文遠,見過一兩次。
但是喬安樂記憶中,每次見麵也就幾分鍾,甚至都沒正眼對視過,怎麽可能發展到要約會的那一步?!
“喬姐,林文遠昨天可是等了你一下午。哪怕你沒來,他也一點都沒有生氣,還說你一定有事情,才會爽約的。“
“他還問我,上次給你寫的那個泰……泰……泰什麽鴿子的詩歌,你喜歡嗎?他還知道其他的,之後還想給你寫。”
“喬姐,林文遠對你是真的喜歡。我知道你跟厲隊長沒什麽感情,夫妻關係也淡淡的。可是現在是新社會了,講究一個自由戀愛,隻要你們男情女願……”
孫香香還在不停的喋喋不休。
喬安樂越聽越不對勁,眉毛越皺越緊。
她可算是聽明白了。
不是原主跟林文遠有一腿,而是這個孫香香刻意的胡說八道、擺弄是非。
要把原主跟林文遠硬搞成男女關係!
喬安樂臉上原本還有的溫色,一下子消失不見。
眼神冷然,麵色冰冷。
她看著孫香香,直截了當的反問。
“你怎麽知道我跟厲豐北沒有感情?”
這句話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寒意。
孫香香嚇得一怔。
特別是在喬安樂的注視下,她的那麽點心思,好像是無所遁形了。
內心顫巍巍的。
但是她還是不死心。
以為麵前的喬安樂,還是之前那個可以任她擺弄的原主。
孫香香繼續說道。
“喬姐,你不是說是父母逼婚,你一點也不喜歡厲隊長,你們甚至都沒有……沒有睡在一起過……”
她口中的“睡在一起”,是農村的粗俗說法。
說白了,就是沒有夫妻之實。
喬安樂和厲豐北,哪怕結婚一年了,都不算是真正的夫妻。
一下子。
喬安樂的麵色更難看了。
她怎麽也沒想到,原主竟然沒有一丁點的防人之心,把這麽私密的事情,都跟孫香香說。
“誰說我們沒有睡在一起的?我和厲豐北昨天晚上就睡在同一張床上!”
“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私事,以前我隻是不願意講給你聽,才故意忽悠你的,你怎麽還當真了?”
“什麽林文遠陳文遠的, 我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更沒什麽不清不楚的關係!孫香香,我今天正式的提醒你一次,別用你的想法揣測別人,也別想往我身上潑什麽臟水。我和厲豐北都有三個孩子了,感情更是好得很!”
喬安樂越想越氣,言辭也逐漸激烈起來。
她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句衝著孫香香反駁。
孫香香被喬安樂這麽一通氣勢十足的話語下來,說的臉色發白。
她嘴巴動了動,想要解釋些什麽。
可是麵對這樣的喬安樂,向來巧舌如簧的孫香香,被徹底的壓製了。
她喉嚨緊緊的,根本發不出聲音來。
隻是瞳孔不停的顫抖著。
等她看到站在喬安樂背後的那些人後,更是雙腿哆嗦了一下,就差雙膝一軟跪在地上了。
孫香香哆嗦著出聲:“厲……厲……厲隊長……”
喬安樂一頓。
她順著孫香香的目光轉身,往後看去。
好家夥!
厲豐北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她背後。
來的還不隻是厲豐北一個人。
男人身邊依舊跟著方成,在更遠處,還有大院裏的好幾對夫妻,嘩啦啦的站了十幾個人,其中就有王桂芳。
這些人都用一種竊笑又趣味的目光,曖昧的落在她身上。
隻因為……
喬安樂剛才說的那些話,都被他們聽到了。
不出半個小時,恐怕全軍屬大院,都會知道厲營長的老婆在外麵說,他們夫妻倆昨天晚上睡在一起。
這個睡……
那肯定不是單純蓋被子睡覺的睡。
而是會變成一種動詞。
激烈運動的那種。
特別是站在最近的方成,青年青澀的臉龐,通紅通紅的,眼珠子不停望著天,裝作一副什麽都沒聽到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