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把她放到窗欞上，小夭跳進了阿珩懷裡，驚恐地盯著相柳：“娘、娘，他用術法嚇唬我，他偷聽我心聲！”</P>

相柳道：“我沒有。”</P>

“我不信！你叫壞人叔叔恩人，你們是一夥的！你是個壞妖怪！”</P>

赤宸解釋道：“小夭，相柳是個很好的小妖怪……”</P>

“我不信！你彆叫我！你是大壞蛋！我一定會為外爺報仇！”</P>

赤宸心傷無奈。阿珩悲傷地勸道：“你快走吧。”</P>

赤宸望著正痛恨自己的女兒，隻能轉身，拍拍相柳的肩：“走吧。”</P>

相柳撤了冰屋，走出幾步，回頭看去，窗上一簇簇桃花在枯萎凋零，青衣的女子抱著小姑娘，一個麵容憔悴眼神枯寂，一個眼裡恨意之中夾雜著委屈。</P>

而印象看那個睥睨天下一般的大將軍，抓過他也救過他的恩人，此時此刻身上全是無助的氣息。</P>

〖為什麼救我的紅衣叔叔要傷害我外爺？為什麼他讓娘那麼難受？叔叔，小夭以前很喜歡你，以後就不能喜歡你了，我是外爺的血脈，是娘的女兒，我要恨你。〗</P>

〖要是你沒有傷害我外爺多好啊，要是你不是辰榮的將軍多好啊。〗</P>

相柳腳步一頓。</P>

赤宸疲憊地問道：“怎麼了？”</P>

相柳道：“將軍，我能留下嗎？”</P>

赤宸一怔。</P>

相柳兩步走回去，隔著窗戶行完禮，然後猶豫了一下。</P>

【該怎麼稱呼呢？她好像不喜歡王姬的身份。】</P>

相柳詢問：“……夫人，我可以留在你們身邊一段時間嗎？”</P>

阿珩也是一怔，心碎的目光移到赤宸身上。</P>

赤宸低低地道：“不是我……這是他的選擇。”</P>

小夭橫眉豎眼：“你乾嘛要留下！”</P>

相柳道：“你現在過得不太好，等你過得好了，我自然就離開了。”</P>

赤宸道：“相柳！”</P>

小夭說：“我過得很好！好不好關你什麼事呀？”</P>

她嘴巴很硬，眼睛卻很柔軟地想往下彎。</P>

阿珩看到女兒的模樣，心下一鬆，微微笑道：“好。相柳，你留下吧。”</P>

赤宸也發覺了小夭的歡喜，但是他不忍相柳勉強自己，便硬著當爹的那顆心說：“不行！”</P>

小夭大怒，差點又張牙舞爪起來。阿珩急忙捂了女兒的嘴，對赤宸道：“你快走吧。我會看顧好相柳，不會讓他受什麼傷害的。”</P>

相柳道：“是我自己願意留下的，我沒有違背本心。等小姑娘過得好了，我會離開這裡流浪大荒，仍然還是那個自由的妖怪。”</P>

妻子不易，女兒在鬨，小妖怪又堅持，赤宸終究還是沒有辦法，隻能一個人駕馭逍遙離開了。</P>

遙遠的蒼穹似有隱隱約約的悲嚎聲傳來。相柳聽得心中越發擁堵而沉重。</P>

窗上的桃花終於枯萎殆儘，如鮮血映入眼眸。</P>

“多謝你，相柳。”阿珩道。</P>

“我沒有做什麼事。”相柳說，“我、我沒有用術法偷窺令愛的心聲，我的所思所想她也能聽到。”</P>

“我們都信你。這世上稀奇古怪的事情太多了，早晚會得出個因由來。不管因為什麼，你希望小夭開心，隻這份心就很難得了。”阿珩強打著精神，輕輕推了一下小夭，“去吧。相柳哥哥是因為你留下的，你帶他去休息。”</P>

小夭嘀咕道：“誰要他為我留下？他明明是為了壞人叔叔！”</P>

阿珩揉揉女兒的發，輕哄道：“小夭聽話，娘很累了，有一個哥哥陪著你，也好讓娘歇一歇。”</P>

“好吧，娘好好休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小夭親了一下母親的臉頰，依舊扒著窗戶跳下地，站在前麵兩手往後一背，昂著小臉對相柳說，“跟我走吧——妖！怪！哥！哥！”</P>

〖才不叫相柳哥哥呢！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