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條灌雞蛋(2 / 2)







溫仲夏早有準備。

“張衙內是我們溫記的熟客,那日他說是他生辰,差爺,他是大官的公子爺,我一個小商女也不敢拒絕啊。”

包廂中,兩個官差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聽溫仲夏回憶事情經過。

溫仲夏今兒未施粉黛,唇色格外蒼白,時不時手帕掩嘴咳嗽兩聲。

“大晚上的,我也不知道船劃到了什麽地方,突然撞到一艘船,跳上來一個特別高大的賊人,約摸九尺高,他的胳膊一個能頂差爺倆,拿著大刀,真正嚇死人。”

官差嘴裏咬著泡芙,手上記錄不停:賊人高大,九尺,胳膊粗壯,大刀。

“那賊人先搶了衙內的錢財,又對我出言無禮,我寧死不從,跳入河中,可憐菩薩保佑,竟讓我撿回一條命。”

溫仲夏想起那晚凶險,眼中淚點閃閃,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

官差看了心疼不已,天殺的賊人,天殺的混蛋衙內,把他們統統抓起來。

徐袖替她拭了拭眼角,握著她的手嘆息道:“差爺,我妹子本不想去的,隻是你們知道的,不去的話那張衙內……”

她沒說出口,但懂得都懂。

“我妹子幾天都沒睡上一個安穩覺,又病著,大夫說是寒氣入體,驚嚇過度,唉差爺可一定要抓住那賊人,還我們一個公道啊。”

官差聽了她們倆的一番話,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張連虎的爛德行在他們一幫衙役中早就儘人皆知,這回又覬覦起溫掌櫃的美貌,起了歹心。

可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他這就是活該。

當然後半句他們沒有說出口,隻是拍著胸脯保證。

“放心吧溫掌櫃,平日裏你就待我們兄弟很好,每回巡邏到這邊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你又是杭博士的朋友,我們定會為你主持公道,讓那賊人牢底坐穿。”

溫仲夏感激不儘,“那就多謝差爺。”

“另外此事還麻煩差爺莫要聲張,我怕那賊人找上門來尋仇。”

官差一口答應。

臨走時,她又讓丫頭給他們包了一大包泡芙和蛋撻,官差樂嗬嗬接了,滿意離去。

基於溫仲夏精湛的演技,再加上平時人品口碑沒得挑,官差沒有丁點懷疑過她。

而是集中精力去找那個搶錢的男人,又高又壯,可能瞎了半隻眼,不會說官話。

他們十分懷疑那賊人是北方邊境逃難進京的流民。

流民可就不好找了,這些人往往沒有戶籍在冊,平日裏東躲西藏的。

東京足足有百萬人口,黑戶數不清,怎麽抓啊?

據杭曜在衙門的熟人透露,現在他們對外找還是繼續找,但不會花太多精力,更多是應付中書舍人。

畢竟沒鬨出人命,算不得大案,官府裏的案件多著呢,年底了本來人手就不夠,總要有個輕重緩急。

張漸再氣也沒法子,官是官,但做事還是靠這些小吏。

這件事發生後,張連虎聽說被父親關在家裏,或許是怕再出事,或許是無顏見人。

總之溫仲夏暫時是清淨下來,八仙樓的胡掌櫃也鬆了口氣,巴不得他一輩子不出現。

“要學打先紮馬,馬步紮不好就算學了拳腳也是花架子。”

蘭姑背著手,在一排紮馬步的女孩兒麵前走來走去,時不時伸手糾正她們的姿勢。

“胸要平,背要直,腿也不要抖撒。”

楊金花小臉苦巴巴,“我也不想抖,我控製不住嘛。”

都怪掌櫃的,說什麽女孩子最好學幾招拳腳防身,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嘛。

她們也覺得蘭姑打拳很威風,學拳腳應當挺有趣的,一個個舉手報名。

蘭姑給她們安排了不少練習方法,跑步、紮馬步都是基礎,每天早上練上半個時辰。

紮馬步比想象中要累百倍,就這麽半蹲了一會兒,她們的腿就開始抖啊抖。

後悔。

早知道不湊這個熱鬨,多睡一會兒不香麽?

更可惡的是,提出建議的掌櫃卻可以不練。

因為她好像也會幾招,不曉得從哪裏學的。

仗著自己是掌櫃,太賊了吧!

這會兒她們在這裏苦哈哈,溫仲夏就承包了廚房,好像在炸東西,濃鬱的香味從廚房飄了過來。

雙重折磨。

正當她們即將堅持不住時,溫仲夏拎著一籃子油條,笑吟吟走來。

“頭一回練習,差不多可以了,慢慢來嘛。”

她一放話,丫頭們頓時卸了力,幾個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動都不想動。

蘭姑無奈扶額,教不動啊。

溫仲夏夾了根油條給她,“別惱了,你不是愛吃油條麽,今兒新鮮做法,油條灌雞蛋。”

油條炸得膨脹後,劃開一道口子,倒入打散的雞蛋,再炸。

加了雞蛋的油條愈加蓬鬆,金黃酥脆,雞蛋包在裏麵,格外的鮮嫩柔軟。

撒上椒鹽辣椒粉,又香又辣,好吃極了。

蘭姑原本正發愁,咬了一口,眉頭一挑,注意力馬上轉移到眼前的吃食上。

丫頭們再累,聞到香噴噴的油條,也要艱難爬起來,嗚嗚真香!

吃這樣美味的早飯,才算真正的一日之計在於晨。

“大家莫灰心,我把方法調整調整,明兒繼續啊!”

蘭姑一掃沮喪,鬥誌昂揚,她就不信教不了幾個女娃娃。

眾丫頭:……

累了,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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