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打滾兒(1 / 2)







驢打滾兒

“知道太監怎麽閹割的嗎?那叫去勢。”

“就是拿一把鋒利無比的小鐮刀, 直接劃拉,聽說會當場飆血。”

“……我殺過豬,刀法快得很, 保證死不了……”

張連虎猛然從床上坐起,大口喘著粗氣, 滿頭虛汗,眼裏驚魂未定。

那日船上發生的場景再次在夢中重現, 猶如鬼魅般掙脫不開。

天殺的賊驢, 陰魂不散。

他胡亂抹了一下額頭, 又覺口燥唇乾,拍著床板大聲衝外間喊:“來人,我渴了, 我要喝茶!”

外間伺候的小丫鬟聽到動靜,立馬起身奔來倒茶, 恭敬奉上。

“爺, 喝茶。”

張連虎連乾三杯,喉嚨才算舒服一些。

因方才的噩夢,他現在睡意全無,心裏一股焦躁四處亂竄, 迫切需要一個口子發泄。

看了眼立在床邊的丫鬟,低眉順目,長發披肩,俏麗可愛,一時起了心思。

他伸手一拽,將丫鬟壓在身下, 急不可耐地去解她中衣的帶子。

“小寶貝兒,爺睡不著, 陪爺解解悶。”

丫鬟略推了推,知道無用後,雙手無力垂下,閉緊眼睛承受著。

這是通房丫鬟的命。

然而不到片刻鐘頭,丫鬟卻被張連虎猛地一腳踹下床。

他胸脯劇烈起伏,臉色陰沉,比剛剛被噩夢驚醒還要難看。

“滾,給我滾!”

他破口大罵。

丫鬟嚇得瑟瑟發抖,撿起地上的衣服遮住身體,連忙退了出去。

此時的張連虎慌得手心都是汗,他掀開被子,望著自己的下、半身,眉頭緊皺。

怎麽會不行呢?

他突然想起那晚自己發的重誓:以後再也碰不了女人,孤苦一輩子……

難不成真應了誓?

不可能,發誓要是有用,他早該挫骨揚灰了。

定是因那丫鬟長得太醜,壞了他的興致。

張連虎馬上下床,抓起襖子往外走,換個美人肯定行。

深更半夜,一姬妾被張連虎的砸門聲吵醒,滿腹怨氣,卻依然得起身笑臉相迎。

“爺這麽晚找妾身,有什麽要緊……”

張連虎一句話不說,摟著人就開始扒衣服。

姬妾一邊迎合,一邊在心裏猛翻白眼,才被老爺關了幾天禁閉,就這般急色,大晚上也不讓人安生,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少頃之後,房裏沒有旖旎氣氛,隻有死一片寂靜。

姬妾看向身旁一言不發的男人,玉手撫上他的胸脯,小心翼翼開口:“爺,您肯定是上回受驚還沒緩過來,休養幾日就好了。”

張連虎卻將她的手一把揮開,惡狠狠道:“你他娘的放屁,老子才不會被嚇到。”

然而語氣越凶狠,心裏卻越虛。

不知道為何,一到關鍵時刻,他的腦海中總閃過一幅幅畫麵——

那賊人潑下來的冷酒;

冰冷的大刀在腿、根處來回剮蹭;

以及那幾個血紅大字……

頓時,萎了。

張連虎自然打死都不會承認是自己的問題,氣衝衝又去了另一個姬妾房中。

一整個晚上,他這院子裏的女人幾乎都不得安睡,鬨得雞飛狗跳。

天還沒亮就有小廝奔出去請大夫,要東京最好的大夫。

“唉唉聽說了沒有,張中書的兒子好像不能人事,正滿城遍尋大夫看病哩。”

“哦就是前兒被賊人打劫,又被扒光全身衣服當街示眾的那個張衙內?”

溫記大堂中,幾位客人湊在一起嘰咕閒話。

“就是他,我聽我娘舅家的外甥的一小侄子說的,說是看了幾個大夫不見效,現在連什麽泡蠍子蜈蚣的土偏方也要。”

“怎麽我聽說的是他當時就被賊人閹了,好多人說他成了太監,都沒了還咋個治?”

“你那都是亂說,我這個才是真的,他當時被賊人砍了一刀,沒閹但也受了重傷,反正現在是不大中用了,估計想治好夠嗆咯。”

客人惋惜道:“他的那些姬妾們可憐,年紀輕輕的豈不是要守活寡?”

另一人馬上說:“他還有老子、兄弟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唄,這種事還少麽。”

幾個男人對此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笑容。

在旁邊桌上收拾盤子的楊金花默默聽了一嘴,偷偷嫌棄地撇了撇嘴。

世人常說婦人們聚在一起愛嚼舌根,其實這些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他們的嘴巴更臭,動不動便開葷腔。

呸,一群老不正經,猥瑣得很。

楊金花端著餐盤回了廚房,告訴溫仲夏方才聽到的內容。

“不曉得是哪位大俠替天行道,幫我們解決了個大麻煩,我盼著他一輩子都治不好,斷子絕孫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