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1 / 2)







第 8 章

清涘院。

臥房內,薑姒坐在輪椅上,瑩白的手指握住鋒利的小刀,輕輕取下信封上的火漆。

紅蕊好奇地瞧著薑姒拆信,“夫人是有什麽急事兒嗎?怎的不等到小姐回門的時候再說?而且竟還寫了兩頁紙。”

淺白色信紙上,薑夫人一手娟麗的小楷筆跡尚新,散發著淡淡墨香。

薑姒一目十行地讀完首頁信紙上的內容,嘴角殘留的笑意漸漸變淺。

“母親是怕我惱了她知曉裴家這一出卻不知會與我,叮囑我切記顧全兩家的顏麵莫要任性,一切待回門時再分說。”

任性?

她何時有過任性的機會?薑姒心底微嘲。

紅蕊也麵露不忿道:“夫人這說的是什麽話?小姐做事一向妥當,何時曾不顧大局過?”

就連昨日成婚忽換新郎官這麽大的事兒,小姐一直被瞞在鼓裏臨了才知,不是也沒發作麽?

這才第二日,夫人就特意寫信來告誡,不是擺明了不信任小姐麽?

昨日若是換了大小姐在這裏受此委屈,還保不準兒得鬨出什麽幺蛾子呢!

“要說任性,從小到大明明是大小姐比較符合這個詞吧!”

紅蕊說完,卻見到自家小姐臉色有些奇怪。

“小姐?”

薑姒抿了抿唇,微微攥緊了剩下那張信紙。

淺白色的紙張因用力而微微泛著皺褶,其上一句話不過寥寥數字,卻如同針紮般刺向心頭。

——瑤兒在汾陽失蹤,此事你可知曉?

————

汾陽,薑家老宅。

薑姒的父親薑明河是薑家長房的嫡次子,行三,當年得中武舉之後,便舉家遷到了上京。

因路途遙遠,隻有每逢祭祖時才歸祖宅。

而祖宅裏便剩下長房中行二的嫡長子薑明業,與老大庶長子薑明義。

此時,薑家祖宅的東跨院中。

自薑瑤失蹤以來,薑二夫人李氏便夜不能寐,悄悄派出了多少小廝尋找都毫無水花,又礙於女眷的名聲不能報與官府,著急上火地嘴角都燎出了幾個大泡。

丫鬟采蘭看在眼裏,特意從廚房裏取了壺冷酒,倒了碗遞了過去,心疼道:“夫人您也別急,吃杯涼的泄泄火先。”

李氏接過瓷碗一飲而儘。

碗沿不小心碰到了嘴角邊破了皮的火泡傷口,直疼得人眉頭緊鎖,“她周雲t淑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沒出事時做儘好人,這出了事兒就跟縮頭烏龜一般躲在院裏稱病!”

采蘭忙拉住李氏的袖子,“夫人快別罵了,讓老爺聽見了又得怪您惹得家宅不寧了。”

李氏猶自氣憤,“家宅不寧哪是我的錯?也不瞧瞧這一家子都是些什麽人?”

“蠢的蠢,奸的奸,也就老三好點偏偏還早早去見了老太爺。”

“我看這一家子遲早散!”

采蘭無奈地看著怒上心頭的自家夫人,又翻手倒了杯冷酒遞了過去。

其實她嘴裏雖說著不讚同的話,但心裏也是這麽認為的。

方才李氏口中的周雲淑,是薑家大夫人,平時就為著誰主持中饋的事兒,沒少和她家夫人別苗頭。

周氏自認占了長媳的名頭,內宅的一應事務就得歸她管。

可哪個有頭有臉的人家是庶子的媳婦掌事的?

說出去怕是會笑掉人的大牙。

也就是她們老爺不像當初的三老爺那麽仕途風順,至今仍隻是個從六品的小官兒。

在已經官至正五品的大老爺麵前,可不就短了一截麽!

不然大夫人哪敢故意找自家夫人的不痛快?

唉……采蘭心裏直嘆氣。

兩碗冰冰涼涼的酒下肚,李氏才覺心底的火稍稍降下來一些,坐在桌邊冷靜。

采蘭在一旁輕輕拍著李氏的心口順氣。

李氏想起這事便覺得頭疼,訴苦道:“你說說,這汾陽平日裏便不太安穩,我拘著薑瑤不讓她出遠門,不也是為著安全考慮麽?”

“就她周雲淑會做好人,連護衛也不帶就慫恿著薑瑤同去那偏遠的莊子玩耍。”

“她倒是一根毫毛沒少地自個兒回來了,卻把爛攤子丟給我!”

采蘭勸道:“夫人不是派人出去尋了嗎?汾陽就這麽大的地界兒,沒準明日便能得到消息呢?夫人還是保重身體為上。”

李氏輕輕按了按額頭,眉間儘是疲倦。

這時,門外傳來叩門聲。

“二夫人,膳廳的晚飯備好了。”

采蘭輕輕推了推李氏的胳膊,提醒道:“夫人,先用膳吧,估計這會兒大家已經在等著了。”

李氏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在采蘭的攙扶下起身。

“走罷。”

……

祖宅裏向來崇尚節儉,故而一桌上雖坐了五人,卻也隻有簡簡單單的六菜一湯,且大半都是些淡口的素菜。

周氏瞧著滿桌的清湯寡水,嘴角微不可見地向下拉了拉,對著身旁的丫鬟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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