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沒能賣出去？”祈湛懶洋洋地掀了掀眸子，抽回了手。

“不是賣的，這是專給大人做的。大人晚上看公文的時候，可以把它們擺在書案上麵陪著大人。”虞歌連忙拿了一隻，拉著他的手，輕輕地放到他的手心。

“我又不是三歲孩子。”祈湛捏著那小巧的草蟈蟈看了幾眼，隨手準備丟回桌上。就算是他三歲的時候，也不會玩這些玩意兒。

他三歲已經開始練武藝了，他的玩具是一把弓箭，一把劍，日出而練、日落而息，寒冬酷暑，從不間斷。

“這是我誠心為大人做的。”虞歌眼疾手快，一雙小手一把捧住了他的手掌，仰著小臉，一臉認真地說道：“我買不起彆的禮物，隻有這雙手還能做點小玩意兒，給大人解解悶。”

祈湛往回抽了抽手，竟然沒能掙開。

“大人~”虞歌眼睛亮盈盈地看著他，輕快地說道：“這草蟈蟈雖不值錢，可是它很好玩，我給大人演示一下好不好？”

“放手……”祈湛還想抽手，但下一瞬卻被飛起來的草蟈蟈吸引去了。

虞歌做的草蟈蟈竟不是死物，它們會飛！

她雪白的指尖摁著草蟈蟈的屁股，指尖鬆開後，草蟈蟈高高地躍到半空，一雙碧色的翅膀伸展開，竟真的飛了起來。那風吹過了草蟈蟈鏤空的腹部，發出了悠揚的鳴叫聲。

祈湛嘴角抽了抽，視線忍不住地追著草蟈蟈走。

這真是用不值錢的草葉編成的玩意兒？

“大人，好玩嗎？”虞歌笑著問道。

“嗯。”祈湛來了些興致，捏起桌上的一隻草蟈蟈看了看，放到左手心裡，右手食指往草蟈蟈屁股上用力一摁。

草蟈蟈的屁股立馬破成了兩半。

滋……

祈湛丟掉破蟈蟈，瞥了一眼虞歌，譏諷道：“這又是一碗白水？”

“大人，它是草蟈蟈，不是鐵坨坨，大人當溫柔一點。”虞歌彎下腰，白瑩瑩的指尖摁住草蟈蟈，隻見她輕輕用勁兒，再抬起手指，那草蟈蟈就飛了起來。

蟈蟈翅膀是她剪了綠色輕紗小心地粘上去，鏤空的腹部也全是精巧的織法，就這五隻蟈蟈，她編了有三個時辰，眼睛都瞪得冒綠光了，他一指頭就摁成了兩半，也太不珍惜了。

“大人再試試。”虞歌拉起祈湛的手，托著他修長白淨的手指，輕輕地放到草蟈蟈身上。

祈湛微彎了腰，左臂環住了虞歌的腰，俯到她耳邊小聲道：“今日這麼巧思，想要什麼？”

虞歌嘴角抿了抿，小聲說道：“什麼也不要。”

“小騙子。”祈湛鬆開指尖，草蟈蟈飛了出去。

它輕鳴著，飛過了碧色的竹枝，落在了濕漉漉的青石井台上。

“真的，今天什麼都不要。”虞歌抱住他，小臉在他的懷裡蹭了蹭，輕聲說道：“大人幫我教訓了老侯爺，我想感謝大人，貴重的東西買不起，就想著弄點好玩的小物件讓大人解解悶。”

虞歌有一種狡猾的坦誠。她討t?好得很直接，心事也都寫在臉上，偏偏讓祈湛挺喜歡。

祈湛原本隻想讓她在府裡呆上一個月，故意冷漠她幾天，也是覺得自己不該對一個小姑娘花太多心思。可現在看著這幾隻草蟈蟈，又覺得這種心事都寫在臉上的小姑娘，養在身邊也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