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問她跪什麼跪，現在又冷著臉讓她跪……

虞歌心思一轉，一臉無辜地說道：“大人，你不能有氣就回來刁難我吧。”

“我刁難你什麼？”祈湛沉著臉看向她。

“我方才不還手，那是我溫柔善良，我待人寬厚，我不與小人計較，我尊重長輩，我有度量！”虞歌迎上他的視線，把自己一頓誇讚。

祈湛握著茶盞的手指緊了緊，盯著她看了一會，咣地一聲，把茶盞丟回了桌上。

“不知好歹！”他訓道。

虞歌心裡翻白眼：你知道個屁……

她若生來就是公主郡主，當然有打回去的勇氣。

可現在她算什麼？不過是個小小通房，宴席都去不了的角色，能和誰去對打？他從來高高在上，不可能真的能與她感同身受。

活下去，是她過去十七年最大的奢望。

但如今她有了新的奢望，她想活得好一點、再好一點……她才不想在這關鍵的時刻給自己找麻煩。

“算了，去換身衣服，隨我出去。”祈湛見她一副倔強樣兒，一時間也沒了再計較的心思，揮揮手，趕她回房。

張酒陸看看虞歌的背影，主動出去安排人套了馬車。

過了一會兒，虞歌收拾妥當，回到了院中。

淡淡的花香氣飄來，正坐在躺椅上小憩的祈湛睜開了眼睛。

虞歌換了身嬌豔的煙雲蝴蝶裙，挽了個高髻，沒有戴首飾，隻在發髻上綰了朵嬌豔的月季。她沒有一件上得了台麵的首飾，所以就讓秋韻去園子裡剪了幾枝月季回來。原本嫩生生的臉頰被掐破了一塊皮，此時她用胭脂畫成了半朵月季，遮去了烏紫色，倒有一種彆致的嬌媚韻味。

端端是人比花嬌。

而且，虞歌長了雙又純又媚的眼睛，如泛春光，望之骨酥。

祈湛看著她的臉，舌尖忍不住在腮幫子上狠抵了一下，生生克製住了現在把她丟回榻上的欲望。

“過來。”他伸出手，長指朝虞歌勾了勾。

虞歌乖巧地走了過去。

祈湛的大掌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到腿上坐著，從懷裡拿出一隻小藥瓶，拇指一抵，隻聽得啵地一聲，瓶蓋彈開了。

“以後誰打你，你就打回去。若讓我發現你不還手，那我就打你！你自己掂量著辦。”他把藥倒進手掌心，揉化了，指尖挑起一小塊，輕輕地抹在傷口上。

清涼入骨。

原本滾燙的臉頰，立馬舒服了許多。

虞歌收回思緒，仰起小臉，很誠懇地道了聲謝：“多謝大人。可我弱得很，根本打不過彆人，所以還不還手，得看情況而定。於我這種小百姓來說，保命最重要。忍一時之氣，可得萬年長壽。”

祈湛：……

“萬年長壽？你是活王八？行了，走吧。”他沉著臉，把藥瓶往桌上一丟，起身拉著虞歌就往外走。

……

馬車很快就從後門離開了公主府，此時剛剛日落，整個皇城被月光籠罩著，街頭巷尾的燈籠都升了起來，在夜色之中連成了一片光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