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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丞屹接到明謙然微信的時候正在公司開會。

接手了蔣勳大部分生意, 每天有開不完的會，見不完的人。

下屬在彙報蔣衡地產下一個項目，扣放著的電話響了幾聲, 他隨手拿起。

明謙然：【放心吧, 都搞定了。我這邊提供了一個offer給她, 她非常滿意。】

蔣丞屹：【說個數, 我從私人賬戶上轉給你。】

明謙然直接發了語音過去，“從現在開始我和殷宛音之間有了實質性的工作關係，她的薪資酬勞我自會支付, 一些事情我也有能力出麵處理。發這段微信隻是想和蔣總說一聲，以後你就不用多慮她的事了。”

蔣丞屹將語音轉換為文字, 奇奇怪怪的錯字也能讓他知曉大意。他猛地起身, 不顧會議室內一眾高管, 拿著電話走出去，剛巧明謙然再次發了微信過來。

“換句話說, 我以後也不會和蔣總透露她的近況，畢竟這屬於我員工的私事，蔣總和她已經分手了, 對吧。”

蔣丞屹又重新聽了遍兩段語音，確定自己理解無誤，回複道：“明謙然, 你騙我的吧, 你喜歡音音吧。”

明謙然舉著手機笑了一聲, 一切儘在掌握中的表情, “不是跟你說了嗎, 喜歡，但不是你那種喜歡。我很欣賞她, 覺得跟她在一起比和你舒服多了，你們倆若是決裂讓我選，我選站在她這邊。”

“你有病吧。”

“我可真是太清醒了。”

明謙然回複完這句，將電話關機扔到中控台上，開了車就離開。

蔣丞屹撥通他的電話，卻被話筒中關機提示音氣笑。

好家夥，真行啊。

……

一整個下午，除了一個項目推介會，蔣丞屹在辦公室又見了幾個管理層，一波人來，一波人走。

他將工作排的滿滿的，為的是不要有空閒時間讓他想殷宛音，想她在乾什麽，想她會不會也想自己，想她身邊會不會有無聊的人出現。

明謙然……

蔣丞屹將簽字筆一扔，嚇了正在彙報行程的助理一跳。

“對不起蔣總，我這就把飯局都推了，是我疏忽。”

蔣丞屹蹙眉，“什麽飯局？”

對方詫異了一下，剛才說過的，“是之前一直合作的經銷商，想拿蔣衡電子新產品約的局。抱歉蔣總，因為電子這條產業鏈一直是您父親負責，我忘了您不參加飯局的規矩了，我現在就推了。”

“不用。”蔣丞屹叫住他，“把新產品和經銷商的資料發我一份我看看，飯局照約。”

助理覺得意外，這飯局實際上也不是推，隻是會換下一級領導層去。而且這隻關乎蔣衡集團一條產業鏈的一個新品鋪貨問題，好像也不至於蔣丞屹這個級別的人去。

“還有問題？”

見他遲遲不動，蔣丞屹又問了一句。

助理雖然搖頭，但蔣丞屹還是解釋，“蔣衡的生意我不是每一個都非常了解，有些飯局隨便去一去能深入一些，所以最近除了工作之外的飯局，能約就先約上。”

助理連連點頭，“好的蔣總，我明白了。”

……

深入了解工作的方式有很多，最無效，最不應該的就是參加飯局。

國內的酒桌文化他向來不喜歡，麵對一群陌生人，他得警醒著不讓自己喝醉，又得提防著虛偽的阿諛奉承。

他這人隨性慣了，大部分人的行為舉止他都不喜歡，他的生意也不需要在酒桌上進行推進，所以這些局他幾乎不參加。

殷宛音曾經說他就是家大業大慣的，放眼商界，哪個白手起家的成功人士不是從酒桌上成長起來的。遠的不說，眼前的明謙然就是，即便是背靠明家，還需要推杯換盞呢。

蔣丞屹又想到殷宛音，連帶著還想到了明謙然。

他臉色不太好，對方以為是酒沒陪好，連連道歉不說，端起酒杯直敬蔣丞屹。

說不上他今天的狀態好還是不好，別人敬酒他來者不拒，看得手下膽戰心驚的。

“蔣總酒量這麽猛？”

“我哪知道，以前也沒喝過。”

“這，這不是來談生意，這就是來買醉的吧。”

“你管這麽多，趕緊陪著喝得了。”

酒過三巡人自醉，深夜，從蔣衡公館出來，經銷商等一眾人已經喝的不省人事。

蔣丞屹酒品很好，即便是醉了，也老老實實的。

助理扶著他上車，司機問送去哪兒。這幾天他都住在公司，但是喝成這樣得回家吧，於是自作主張送去了嘉屹灣。

那晚和明謙然喝完酒他讓司機把車停在小區門口，學著殷宛音，在路邊站了許久。

深夜的風更冷、更硬，刮的他臉頰生疼。

按照明謙然的說辭，結合殷宛音的脾氣秉性，蔣丞屹推測她一定上樓把自己的東西都搬走了。

那晚的煙他一支接一支的抽，眼前這個他真正意義上的家才擁有一天，一個晚上，就這麽沒了？

嘉屹灣隻是嘉屹灣，一個豪華的空殼，一個沒有愛人等他的房子，一個隻有他私人物品的公寓，一個冷冰冰的、不屬於他的空間。

蔣丞屹將煙熄滅，讓司機送他去了公司。

他到底沒回去看一看，或許是心裏知道答案，不敢戳破那層窗戶紙去麵對。

可今日，他喝的酩酊大醉。識別指紋推開門，就覺得有一陣陌生的寒涼撲鼻而來。

他蹙眉，手撐著牆壁，在玄關處脫掉鞋子、外套，邊往臥室走，邊解開襯衫扣子、西褲皮帶……

淩晨三點，他被渴醒。掙紮著喊了句，“音音，水……”

沒人回應的房間，不知是不是太大的緣故，他好像聽見了回音，是屬於自己的。

蔣丞屹還沒反應過來，不適地扭動身體，又喊了兩聲。不僅無人回應，他甚至感覺到了身上一陣接一陣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