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一事塵埃落定,王海被疾風押回玄樓,按照夏念的吩咐執行剮刑。當曲朗聽到疾風重複夏念要求的時候,平時波瀾無驚的臉上閃過愕然。但,夏念交待的事情,曲朗會全部完成。之後,曲朗交待刑堂,按照夏念匪夷所思的駭人刑法處置了王海。直到十日後最後一刀割下,王海的心臟尚在胸腔內跳動。
夏念收到由寒月傳來的消息,廖向玄身體康複,正在集結部隊。而夏國方麵,諸葛將軍遲遲未有音信。
冬去春來,初春的氣溫並沒有多大的改變,仍舊冷得沁骨。
極北的?國,一年近半的天數處於冰雪之中,被皚皚白雪覆蓋的王城,巍峨肅穆。
世子殿內,門窗緊閉,一室昏暗。身穿墨色繡玄武雲紋華服的褚俊負手而立,身後刑圳向他稟告近期三公子褚瀟的動作。
褚俊冷笑道,“他終於等不急了。”
殿外傳來通報聲,“殿下,宮女明巧奉王後之命前來求見。”
褚俊蹙眉,他與母後張珊英的關係並不親密,其間原因種種,說不清也不願意說。“傳!”
殿門敞開,一縷陽光射進昏暗的殿內,褚俊剛好立於陽光的剪影上,金色的光暈打在他身上,墨色的世子服籠罩淡淡的金色,將褚俊冷硬的線條刻畫得柔和了些。
“奴婢給殿下請安,殿下吉祥!”
褚俊淡然轉身,聲音平和,“起來吧,母後著你來見本殿下可是有事?”
“是的,殿下一直在忙於朝務,王後多日見不到殿下甚是想念,今日午膳王後特命廚房備了幾樣殿下愛吃的小菜,王後讓奴婢過來請殿下前去用膳。”
“你去回稟母後,本殿下換了衣衫立即過去。”
打發走明巧,褚俊讓刑圳去準備車輦,“殿下可是真的要去?”
“她既然都打發人過來請了,可見不是本殿下想不去就不去的。”褚俊走出大殿,站在廊下任由寒風吹著。
刑圳連忙取來鬥篷披在褚俊肩上,“殿下稍等,屬下立即著人去準備轎輦。”
褚俊坐在步輦上,朝王後所居的朝凰殿而去,行至半路,與三公子褚瀟相遇。“喲,是三弟啊,你這是去哪?若是沒事的話,跟哥哥去母後宮裡用膳吧。”
“俊哥的好意弟弟心領,弟弟實在是有急事趕著出宮,就不奉陪了。”
急事?他能有什麼急事,褚俊冷笑,還不是那點小心思。
見褚瀟走遠,褚俊低聲對隨在身側的刑圳道,“派人跟著。”
“是。”刑圳抬手打了個手勢,下一刻見一道青影閃過,朝褚瀟離開的方向而去。
褚俊進入朝凰殿,王後張珊英正在捧著詩詞賞讀。
“兒臣參見母後,母後金安!”
王後張珊英,她並不美貌也沒有姣好的身材。如今的張珊英三十歲出頭的年紀,少女的明媚不在,雖是容顏未老,可在深宮內不泛有年輕貌美的宮妃寵姬,自古至今帝王薄情,張珊英打入宮的那一刻就清楚帝王的恩寵不會久遠,所以她倚仗娘家的家世以及自己的心機手段坐穩了王後的寶座,而這一坐就是二十多年。
“俊兒來了啊。”
“是,兒臣有罪。近日朝務繁忙兒臣脫不開身,一直未能來給母後請安,請母後勿要怪罪兒臣。”
張珊英銳利的眸子內閃過精光,“俊兒說什麼呢!你為?國朝務勞心傷神,若是母後為了這事責罰你,母後豈不成了?國的罪人!”
“謝母後!”
明知自己兒子是刻意躲避,張珊英表麵仍舊不能有任何不滿,她從軟塌上起身,拉過褚俊的手走到飯桌前。
“俊兒是世子,王上現在身體不好,你理應多分擔朝務,但千萬要注意身體,彆生了病,母後會心疼的。”
“是,兒子知道。”
兩人虛以委蛇,看似親近卻無一人說得是真心話。
張珊英示意明巧替褚俊布菜,“對了,母後聽說褚瀟有意謀反?”
褚俊的筷子一頓笑言,“哦?三弟要謀反?兒子怎麼不知道?母後聽誰說的?”
“是麼,母後也是無意間聽宮女太監提起……”
“原來如此,看來是有人故意詆毀三弟,此人要是被兒臣抓到定要亂棍打死!”褚俊夾起一些青菜放入張珊英的碗中,“母後近日似乎瘦了許多,傷神的閒言碎語母後還是少聽些好,您要注意身體,多吃些。”
張珊英心中有氣,知道褚俊與她不親,但沒想到會當麵頂撞。“俊兒,朝中的事情母後並非一概不知,褚瀟覬覦王位也不是從近期才開始的,他若是動手,肯定是處心積慮謀算已久了!”
“母後,您似乎忘記祖訓,後宮不得乾政。”
“俊兒!母後不是乾政!母後隻是擔心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