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出殿前,廖向玄充滿擔心的望向夏念。之前在牢內見到她淒慘的模樣,白衣衣擺染血,身上滿是錯落的鞭痕,蒼白的臉色,毫無血色的薄唇,緊閉的雙眼,簇起的黛眉,淩亂的長發,一切的一切都在衝擊著廖向玄脆弱的心臟,生怕隻是輕輕一碰,夏念都會灰飛煙滅。
醫女小心翼翼地扯開夏念的衣領,將她染血的外衫脫下,隨後是純白的裡衣。醫女不禁發出感慨,即使是南蠻,在初春的時節,還是泛著寒意的,而她隻穿了薄薄兩件,難道不會冷嗎?
當白皙的肌膚映在眼前,赤紅的鞭痕暴露在空氣中時,昏迷的夏念似乎也感覺到了冷意,微微一顫,嚶嚀出聲。
醫女怕她風寒嚴重,連忙取了藥,將搗碎的草藥敷在傷口上,纏好布條。等到夏念一身傷處全部處理結束,醫女的額頭也沁出一層薄汗。
“已經兩天了!為何青綾的燒還不退!”廖向玄因擔心過甚而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對著陸風嚴加質問,“你說她身受重傷,可是太醫卻告知本王,青綾除了鞭傷和受寒外,再無其他,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屬下不知。”陸風也覺得奇怪,“屬下當時見到青綾樓主的時候,她半邊衣衫染血,臉色慘白,屬下當時以為她是受了內傷的。”
頹廢的跌坐在椅子上,廖向玄捂住脹痛的額頭,呢喃道,“在青綾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廖向玄想,青綾她為何會來到南蠻,去白玉山又是為了什麼?
第三天的時候,夏念的熱度終於退下去。
老太醫摸著脈對廖向玄道,“回稟王上,青綾姑娘已無大礙,過不了多久便會轉醒。”
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於平地,廖向玄對伺候在一旁的宮女道,“讓膳房準備些清淡的小菜和粥,一直溫著,等青綾醒了好有的吃。”
“是,奴婢這就去辦。”
廖向玄拉過夏念的手,用大掌將小手包裹住,不自覺的祈禱,“趕快醒來吧,彆再嚇我了。”
廖向玄在夏念的病榻旁守了一天,生怕夏念醒來時看不到他。可是,夏念遲遲未醒,直到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睡了三天的夏念才悠然轉醒。
曾經黑亮的眸子因為大病的緣故被蒙上了一層薄薄渾濁。“嗯……”
“青綾!你醒了?有沒有哪裡難受?”廖向玄見夏念睜開眼睛,連忙關心的詢問。
聽到聲音,夏念緩緩地側頭,方才見到坐在身邊的廖向玄一臉擔心的模樣。她因為生病嗓音變得嘶啞難聽,“廖大哥……咳咳……”
“你稍等,我去給你倒些水來喝。”
望著廖向玄的背影的視線收回,夏念轉而去觀察她所在的房間,偌大的房間,許多地方都用著南蠻象征王族的風凰圖騰,從帳頂的紗幔到擺在殿內的物件,每一樣都是價值連城,訴說著房間主人的尊貴地位。
夏念知曉自己住在這裡於理不合,等喝完廖向玄端給她的水後道,“這間寢殿是廖王的寢宮吧,青綾住在這裡實在於理不合,還是讓我搬出去好了。”
心知夏念是在賭氣,廖向玄歎氣道,“你大病初愈,太醫一再叮囑你現下並不適合移動。青綾,你安心住下來養病,等過段時間再說吧。”
夏念知道自己的身體,此刻確實不易再受寒,便點點頭。想到之前在獄中的遭遇,她撇過頭,賭氣似的任由廖向玄說什麼都不予理會。
“青綾,你怎麼了?”廖向玄見她不說話,以為是她生病的緣故,“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宣太醫?”
“沒有不舒服。”
“那是為何不說話呢?”廖向玄替她將額邊的碎發攏到耳後,“如果累了先歇一會兒,但是不要睡著。我已經吩咐下去,馬上就有東西吃了。”
胃裡從剛才就在翻滾,夏念實在沒有多少胃口。“不餓,我不想吃。”
“不行!好歹吃些才可以喝藥。”廖向玄覺得自己像是在哄勸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耐心煩十足。
不一會兒功夫便有宮女端著食盤走入殿內。
廖向玄接過宮女手中的玉碗,揮手讓其退下。“本王親自來,你先退下吧。”
宮女臉色微微一變,應聲退下,可還是忍不住抬眸朝床上躺著的年輕女子看去。那一眼隻覺見到天仙,淡雅未加修飾的容貌,清麗脫俗的氣質,即使臥於病榻,也足以奪人眼目。
廖向玄將粥舀涼,遞到夏念唇邊,後者臉上一熱,尷尬的想去接玉碗,“廖大哥,我自己來就好。”
“你剛好些,彆亂折騰,當心反複。”
廖向玄心情甚好,先是給夏念喂了粥,接著又是給她喂藥,可他溫柔的一麵,讓南蠻王宮的所有人瞪大雙眼,難以置信他還是不是南蠻的廖王!
“青綾,你怎麼來了南蠻?”
夏念一頓,轉而利落道,“玄樓接了任務,我帶了人過來執行。”
“也就是說除了你之外,還有其他人?”
廖向玄蹙眉的動作被夏念儘收眼底,他還是對她不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