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1 章(1 / 2)







第 151 章

出門, 一粒雪花落到鼻尖上,庭深這才知道為什麽科俄斯一定要把他裹成個球,才放他出來。

得到同樣待遇的還有小白羊, 初遇那天,用來奔跑過程中減震的棉花團子, 事後並沒有丟棄,現在成為了庭深冬衣的填充, 邊角料還夠給小白羊也做件馬甲。

“怎麽三天不見胖了一圈?”科俄斯點了點小白羊的粉鼻子,“叫聲爸爸?”

“爸爸~”小白羊黏黏糊糊在他懷裏蹭蹭。

前些日子做好的臘肉香腸屬於集體財產, 現在已經分到了每一個人的手上。

家裏負責做飯的是科俄斯, 事實上, 他是最近才學會做飯的, 他掌管著家裏的所有肉,小白羊最近和他最親。

庭深發燒足足燒了兩天,這兩天他過得渾渾噩噩的, 吃飽了逮著機會就是睡覺,睡覺也很累,因為總會夢到一些光怪陸離的事。

庭深知道, 那不是單純的夢, 極大可能是真實發生過的他的記憶。

亞弗戈蒙說過, 這是一段他必須獨自麵對的旅程,他們三個隻能偶爾陪伴, 甚至幫不上太多忙。

庭深不得不正視一件事:或許他最早的記憶,關於自己穿越之前是成都人的記憶是假的,是被植入的背景板。他的的確確是他們口中的黑山羊, 因為某些原因而被植入了虛假的記憶。

現在,記憶正在複蘇, 而他要完成所有的任務,還要見到係統所說的真神,才能真正明白在遙遠的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夢境斷斷續續,回憶不甚清晰,庭深隻知道當時還被叫做莎布的自己,似乎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搞不好還是個大反派。

想到這裏,庭深輕笑一聲。

他在夢裏見到了他的身體完全異變的樣子,也見到了猶格的真身和他們的另一個兄弟。

卻依舊未能了解所謂的克蘇魯神話。

大概,要等到記憶完全串聯的時候,才能明白吧。

“在笑什麽?”伊阿珀托斯問他,“我覺得你還是再躺兩天比較好。”

庭深搖搖頭:“再來兩天我都要枯萎了,我可是向日葵,我必須曬太陽的。”

說著,懶洋洋地合上眼睛,隨著搖椅的搖晃等他的早飯。

伊阿珀托斯拿他沒辦法,隻好把遮陽傘給他撐起來,免得他被雪花給弄感冒了。

說起向日葵伊阿珀托斯就氣。

庭深發燒躺了兩天,不燒了但還感冒著,又靜養了快一周,伊阿珀托斯閒來沒事便跑去找種過向日葵的福柏了解向日葵的習性。

這才知道,原來植物開花的前提是授粉——和動物的受/精是一個邏輯。

克利俄斯那個壞家夥!他這幾天絕對沒有他一開始說的“隻是輔助蛻皮”那麽老實!

他絕對做了別的!

庭深胸前的花開得好豔!

伊阿珀托斯氣不過,找他理論。

克利俄斯少有地笑了笑,手在空中揮舞——他的“舌頭”不在——用神文告訴伊阿珀托斯:

“我並沒有做什麽。”

“是耶夢加得做的。”

“以及,上一次的瓜子,不是因為你,是我撿到他的那天,把他給你看之前,耶夢加得就舔過了。”

把伊阿珀托斯氣了個仰倒。

當時,庭深還在感冒,不怎麽出門,科俄斯陪著他在屋子裏說話解悶。

克利俄斯和伊阿珀托斯在平原上打了一架。

事後,兩人回家,庭深注意到克利俄斯的覆麵不見,問他怎麽回事,克利俄斯說徹底壞了。

為了這事,庭深把本來就一肚子委屈的伊阿珀托斯訓了一頓。

還撐著眼皮,給克利俄斯做新的覆麵——在克利俄斯打磨好的獸骨上麵畫上骷髏。

“骷髏很帥,很適合你。”

伊阿珀托斯很是委屈。

他是把克利俄斯的覆麵打爛了,但是克利俄斯也打他了好不好!

再說,他和科俄斯這次回來時那麽狼狽,也是因為耶夢加得突然襲擊。

伊阿珀托斯向科俄斯抱怨,科俄斯隻是挑了挑眉,說道:“我要是你就不會這麽衝動。他在生病,精神不好,你不獻殷勤還搞事情——你真的以為他很大度原諒了我們一聲不吭出去幾天的事嗎?他隻是沒力氣收拾你。”

伊阿珀托斯悟了。

後麵幾天他謹小慎微,科俄斯那些細致的活兒他乾不來,但他力求打下手的時候態度端正,庭深便沒繼續排擠他了——為了小小報複一下他們把自己留給巨蟒蛻皮,庭深是故意今天排擠這個明天又擠兌那個的。

反正就是不能自己生病,他們順順心心。

在屋子裏悶了好幾天,庭深精神上覺得自己要枯萎了,今天完全不吸鼻子了,鬨著要出來。

儘管飄著細小的雪花,但還是有太陽,他曬一曬就覺得心情好。

“好了,起來吃飯吧。”溫柔的大手揉了揉庭深的卷發,“確定不要進去吃嗎?”

庭深睜開眼睛看了下,他的早餐是雜燴湯,也就是亂燉,飄著熱氣。

他搖搖頭:“給我吧,我捧著。”

很小一碗,徹底放涼之前就能吃完,庭深還是想呼吸外麵的新鮮空氣。

小白羊的早餐和他一樣,連碗的大小和裏麵的分量都一樣。

小朋友是真的很愛吃飯。

吃完飯,庭深的搖椅被挪到了蘋果樹下麵,今天他的工作就是指揮房子裝修。

他的東北大炕終於安排上了!

那天早上醒來,庭深頭痛欲裂地被伺候著吃了早餐,吃完早餐喝藥,喝完藥被塞進被窩,再一次睡過去之前,庭深告訴三個男人:“我決定和你們拆夥,離開這個家。”

三人:!

三個男人嚇了一跳,都以為是自己惹庭深不快了。

又覺得,兄弟比自己更該死。

要不是問清楚緣由,安撫庭深更重要,他們立馬就能上演一場兄弟鬩牆的大場麵武打戲。

“寶貝,好深深。”伊阿珀托斯夾著嗓子問他,“你有哪裏不開心,你可以說,不要這麽懲罰我。”

說著,還湊過去和他蹭了蹭臉頰,被嫌胡子紮的庭深一把推開。

“你們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冬天來了,而你們看到,我已經感冒了。”

說完,就鑽進獸皮毯子裏麵,不理人了。

沒一會兒,便因為草藥的副作用而睡了過去。

他養病的這幾天,之前無恥騙人的某個人形巨蟒找到落難者們,詢問了哪裏有合適的泥土,然後自己完成了收集材料的工作。

科俄斯的主要工作是照顧庭深和小白羊。

伊阿珀托斯則偶爾打獵,帶回來一些口感很好的小型動物,也順便學習了養花知識。

現在庭深終於從床上下來了,他們趕緊動工,第一場雪,意味著冬天徹底到來。

再不準備好過冬的物品,那麽他們自己也會覺得苛待伴侶。

不知不覺的,已經搭夥過日子有段時間的幾人,已經組成了一個家庭。

之前他們糾結的要怎樣讓庭深接受他將會有三個丈夫的事,似乎莫名其妙就達成了共識——庭深才不會說他之前就習慣了。

而且,比起三個丈夫,他更喜歡猶格的版本。

猶格在那一次變成大王花,要他吃掉他的時候,說其實原本隻有他一個人的。

隻是他也有他的天職,他希望時時刻刻陪伴黑山羊,所以才誕生了塔維爾和亞弗戈蒙。

他們本就是一體,隻是有多個表現而已。

庭深喜歡這個說法。

東北大炕的製作,庭深不了解。

所以今天還有一位技術指導,碧翠絲女士。

這位女士在兩百多年前是毛子,家裏還是做壁爐生意的,就隔著一條黑龍江,她當然也知道東北大炕要怎麽做。

在她的指導下,據說兩天前,小帥他們的新房子,也供上暖了。

現在,這位女士一大早過來,先是和搖椅上的庭深來了個擁抱,然後進屋子提供技術指導了。

首先,得把簡陋的草垛床給弄出來。

趁此機會,科俄斯還把蓋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獸皮也搬到了外麵,正好昨夜就開始下大雪,外麵積了厚厚一層。

有貂的都知道,動物皮毛最好的就是用雪洗。

家園是地球表麵的翻版,這一帶剛好接近溫帶季風性氣候,雪是乾燥化粉的,和南方那種濕濕的含水量很高的冰雪不一樣。

正好適合用來洗獸皮毯子。

科俄斯把獸皮毯子鋪在雪地上,然後用鏟子鏟了許多雪把它們覆蓋住,又用豬毛刷子把雪掃開。

這麽重複許多次乾洗,最後把獸皮毯子提起來,把上麵的雪抖乾淨,這些蓋了很長時間長到庭深都不敢細想三個單身漢多久沒洗的獸皮毯子,算是煥然一新了。

其實他們會一些快捷的魔法,就像第一次給庭深弄洗澡水的時候,把手放進水裏就能加熱。

但過日子有過日子的快樂,巨人也會在和心愛的人類一起過日子的時候,忘掉魔法,用最簡單的勞動來分享日常生活。

克利俄斯的細心程度不亞於科俄斯,因此被分到了需要用腦子的活兒。

做大炕的主要材料,是前幾天克利俄斯去河流的下遊,一點點挖回來的黃黏土。

這種土延展性和強度都很不錯,有點兒像水泥,和沙子一起混合之後,風乾會變得很堅硬。

克利俄斯估算好了大小,用木頭板子搭建出了模型,然後伊阿珀托斯把混合好的材料澆進去,再往中間插上一些粗鐵棍,大致的範圍也就框定了出來。

床板要難做一點,因此碧翠絲早早就建議他們,乾脆用類似陶瓷的材料來做。

也就是提前燒製好板子,到時候直接放上去。

具體結不結實,不是庭深該操心的,他今天隻需要坐在院子裏抱著湯婆子看雪,看科俄斯洗獸皮,透過窗戶,看克利俄斯和伊阿珀托斯做大炕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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