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顧燁寒壓按著太陽穴，道。

林淮欣喜：“這是好事，王爺的腿在慢慢恢複。”

“林大夫，王爺日後真的能站起來麼？”左傾急切問。林淮捋著胡須，頷首肯定：“會。”

顧燁寒堅韌如石。當初刮骨療傷時，他麵色不曾有半分波瀾，那閻火燒心的疼痛，除了顧燁寒，怕世間再無第二人能夠忍受。

這樣的人，老天絕不會讓他永遠地跌在深淵。

三人正攀談著，一個侍衛入了書房：“王爺，府外有一位老嬤嬤要見您，她說她是虞相府五姑娘的嬤嬤。”

顧燁寒眼波微動，嘴唇緩緩吐出三個字：“叫進來。”

“又是五姑娘……”左傾埋怨嘀咕，林淮好奇道：“五姑娘是誰？”

“是聖上賜給王爺的王妃，一個屁大點的……”

“左傾，你最近越發像是一個婦人了。”顧燁寒冷聲打斷。左傾自他的口氣聽出幾分寒意，垂首閉上了嘴。林淮眯起眼，饒有趣味地揚起一笑，王爺竟然維護一個女子，這倒是件稀奇事。

李嬤嬤一入書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王爺！求求您救救五姐兒吧！姐兒快要被害死了……”她聲淚懼下，哭得悲悲切切。左傾“嘖”聲，不耐煩道：“發生什麼事，好好地說！你家姑娘怎麼就要被人害死了？”

李嬤嬤老眼哭得渾濁，將陳嬤嬤的事一五一十地道了個痛快。提到足鈴時，顧燁寒似深潭的眸子閃過一抹幽光，指尖的毫筆“啪噠”碎成兩節。

“去虞相府。”顧燁寒沉聲，吩咐道。

……

虞姝睡得昏昏沉沉，手指頭緊緊攥著金鈴。陳嬤嬤急得似熱鍋上的螞蟻，在房中走來走去。待治病的大夫一走，她蹲坐在虞姝身前，猶豫片刻，伸出滿是老繭的手探向她的金鈴，還未等她碰到，一隻大手攥住她的手臂往上一抬，一對暴怒的眸子闖入她的視線。

“你這貪財的老東西，還想偷？”左傾咬牙切齒道。原以為是李嬤嬤故意引王爺前來誇張了事實，如今親眼所見這叼奴，左傾氣不打一處來，攥著她的手腕力道重了七分。

陳嬤嬤被他攥得嗷嗷直叫，骨酸腿軟地跪在地上。

“綁起來。”

顧燁寒命令道。陳嬤嬤回頭看去，對上顧燁寒冷冽的麵容，陳嬤嬤在宮中多年，自然認得顧燁寒的身份，當即嚇得哆嗦漣漣：“王……王爺……”

左傾手腳麻利，當即給陳嬤嬤綁了個死扣。陳嬤嬤跪在地上，心中早已亂成一團麻線，怯嗦著嘴：“王……王爺，老奴做錯了什麼，您……您要如此對老奴？老奴是太後娘娘派來的……”

“李嬤嬤，她平日裡都是如何對待你家五姑娘的？”顧燁寒問，他聲線極涼，好似冬至的寒風，刮得人骨皮直打哆嗦。

李嬤嬤道：“她平日裡都讓姐兒在烈日下暴曬。”

“可有真的教姐兒宮中的規矩？”顧燁寒又問。這一聲聲地質問，聽得陳嬤嬤三魂丟了七魄。李嬤嬤瞪了陳嬤嬤一眼，咬牙道：“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