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關於南派三叔的畢業論文】1(2 / 2)

九門續 鶴引立 2155 字 6小時前






總的來說,國內外針對“南派小說”創作風格與特點、曆史繼承關係、美學意義及社會意義的具體討論極少,對新世紀國內通俗文學領域新美學的研究分析略失鮮活。論文申報者對南派小說抱有極高的熱情與偏好,且自認具備初步的文學理論知識,故欲立足於文本本身,對“南派小說”及其美學意義發表自我觀點,並由此探究新美學的崛起。</P>

一、南派小說的曆史淵源</P>

(一)“南派小說”概念的誕生</P>

自《春秋》始,史傳取代神話傳說成為誌人述事的正宗,神話曆史化進程由仲尼拉開帷幕。《漢書》得成後,史傳文學的文法結構趨於成熟,其以紀實主義為根基,一字褒貶的記敘方式,影響廣及書、記、碑、銘、論、序等誌人散文。史傳文學興盛後,自廟堂傳入坊間,正史之下便有了野史,書、記之外便有了說話,紀實之餘便有了想象。小說,即在此時應運而生。</P>

誕生之初,小說內部並無“雅”、“俗”之分。所謂“小說家者流,蓋出於稗官,亍談巷語,道聽途說者所造也[1]”,這一時期的雅文學為詩詞文賦所壟斷,而被排斥於正統之外的小說不論題材、派彆,皆以“最淺易、最明白者[2]”為正宗,與後世所言“通俗小說”的概念互相混雜,作為“正史之餘”,更多地承擔著“記正史之未備”的職責,而其娛樂與教化功能,則直至明萬曆年間,才得到了廣泛承認。</P>

及至此時,由於對娛樂與教化的雙重目的偏重的不同,士大夫與市民兩大潛在讀者階級對小說創作提出了不同的要求,明末馮夢龍於《漢書·藝文誌》中首次提出“通俗小說”的概念,自此,“純文學小說”與“通俗小說”有了最初的分野。</P>

一方麵,以文人創作為主的純文學小說,繼承先秦誌人散文的文質,由誌人誌怪小說發展為唐傳奇,又演化出筆記體小說及文言小說,到了近現代,則表現為以文學研究會、創造社、左翼作家聯盟等文學流派為代表的白話小說。</P>

另一方麵,以民間作家自由創作為主的通俗小說,則由口傳曆史、市人小說,逐步演變出說話與話本小說,在近現代白話文本出現後,與一批由於被新文學搶占市場而被迫向俗向下的舊派小說合流,成為通俗文學的主力軍。</P>

現代文學三十年,是通俗小說與純文學小說出於大眾化這一共同需要,產生劇烈碰撞並相互抵觸、借鑒的時期。在這一流變中,眾多文學現象湧現、文學流派爭鳴,通俗文學創作亦步入了一個耀眼的時代,南北方通俗小說由於地域風俗與言語情致的差異,各標風趣,自“南向北趙[3]”始,通俗小說之下,武俠小說、譴責小說、社會小說、言情小說具形成了獨具特色的創作風格。</P>

如是三十年代雅俗流變的浪潮中,京海兩派所彰顯出的情與性、“邊城”與“圍城”、簡單與繁華、現實與感覺的對立,正是南北方小說之現代差異性的直截體現。到了四十年代,“北派四大家”坐擁通俗文壇大半江山,以還珠樓主為首,白羽、鄭證因及王度廬四人以武俠精神闡釋人道主義,以武俠社會表現現代社會困境,技擊武俠的誕生更是模糊了俠義世界與現實世界的界限,俠客成為英雄的代名詞,與同一時期修仙問道、劈山斷海的瑰麗浪漫的南派武俠形成了鮮明映照。相較於北派小說的“人情”,南派武俠更重“奇情”,在現實與神怪的比重問題上,他們顯然找到了不同的平衡點。</P>

總體來說,北方通俗文學在數量與影響上,都領先於南方。當代學者以《品報》為首,對北派武俠小說等進行了考證與拾遺,相較之下,二十一世紀以前,南方通俗小說便顯得默默無聲。此時雖尚未曾有“南派小說”、“北派小說”之稱,但在風格與情致上南北方通俗文學確已具有其各自特異性。</P>

直至二零零七年,徐磊以“南派三叔”為名,創作《盜墓筆記》係列,並於2010年3月成立南派小說堂會,推崇“想象力極限”與“全新的自由寫作模式”,以豪情壯誌宣稱:“從此世上隻有兩類小說,即為南派小說和除此之外的小說!”[4]至此,南派小說堂會正式取用“南派”之名,“南派小說”這一概念開始自具風骨。以徐磊為核心,起點、天涯、貓撲等中文網為主要創作場地的“南派小說”,以“堂會”為名,以“天涯分舵”、“彩虹堂分舵”、“貓撲分舵”等為自稱,武俠文學的韻致撲麵而來;加之創立之初在題材上對“盜墓”、“探險”的青睞,“南派小說”從自發到自覺地開始自南方誌怪小說、社會小說中汲取養分;隨著明星滄月、江南、陸琪等作家的加盟,其題材有了初步開拓,但究其根本,仍屬於南方通俗小說的組成部分。本文之後章節中所將要論述的所謂“南派小說”,其定義也正在於此。</P>

自言“開山立堂”的南派小說因其不可忽視的商業性、視野的局限性及網絡文學“奇詭有餘,細摹不足”之弊病,尚未作為名副其實的文學流派獲得廣泛承認,且因南派三叔以外作家大多聲名不顯而顯得後勁不足,“獨角戲”意味濃重,但作為二十一世紀敢於高呼開堂立派的通俗文學界第一人,南派小說依舊飽受青少年讀者青睞。</P>

對此,豪情萬丈者有之,不屑一哂者有之,但無可否認的是,十年以來,南派小說確實已在新一代青年人中紮根風行,影響廣及出版業、影視業、製造業甚至旅遊業,這一代,幾無一人不知《盜墓筆記》,不曉南派小說。在全新的信息時代裡,南派小說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發展壯大,不足十年,聲名已及國際。</P>

暫不論“兩類小說”的“狂言妄語”有幾分變現的可能,南派小說確以蓬勃朝氣向時代宣告:“飾小說以乾縣令,其於大達或亦邇矣。[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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