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嬤嬤與水夢都在心裡喊了句,少夫人真是太厲害了。
方婉兒氣得連話都說不出口,瞪著夏青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吃了般,但礙於應辟方麵前,又隻能忍著發作不得,表情真是豐富極了,好半響,咬牙切齒的道:“湯都給你喝了,那相公要是餓了吃什麼?”
“這雞湯真是好吃,”夏青笑笑說:“妹妹若是不嫌麻煩,就再去熬隻出來?”
“你?”
應辟方自然是知道眼前的二個女人到底怎麼一回事,對夏青,他談不上討厭,更沒有喜歡,但經過這幾天,他發現這個鄉下女子並不能小視,柔弱如方婉兒自然不是她對手,因此對她可說有些厭煩,女人就應該像婉兒這般柔情似水,又柔弱如柳的,一個心計過多隻懂得爭寵的女人,留著有什麼用?如果讓這個鄉下女子再留在家裡,怕多生事端,不,已經在生事端了。
像是察覺到了應辟方在看她,夏青也望向了他,像是沒有看到這雙漂亮但向來冰冷此刻更為冷意森濃的寒意,夏青對著他笑了笑:“相公,晚上睡我那裡嗎?”
“什麼?”應辟方一怔。
“你說什麼?”方婉兒幾乎失叫,這女人知道什麼叫無恥嗎?竟然,竟然……
連帶廖嬤嬤與水夢老臉也一紅。
屋內有那麼一丁點的沉默,好半響,應辟方像是找回了聲音,略微僵硬的道:“不了,我去婉兒那裡。”
“哦。那明晚去我那裡吧?”夏青看著應辟方,很坦然的問。
這個女人是不懂他的拒絕嗎?應辟方的臉沉了沉,但對於從小受到禮教的他來說,這樣去拒絕一個女子,而這女人又是他的元配,儘管他在心裡並沒有承認,但狠心的話,卻是說不出口。
“來嗎?”夏青黑白分明的眼晴看著他。
所有的人都看著應辟方,應辟方輕咳了聲:“去婉兒那裡。”
方婉兒在心裡鬆了口氣,得意的看向夏青,無恥低賤的女人,彆說應辟方的心在她身上,就算不在她身上,就憑她這一身的低賤,辟方也不可能看上她,下一刻,方婉兒氣得幾乎想撲到夏青向上嘶咬,隻因夏青又問了句:“那後天晚上呢?來我這裡睡嗎?”
應辟方的臉更黑了,要是他不答應,她是不是會一直這樣問下去?真是,不知羞~
廖嬤嬤和水夢低下了頭,是羞,更是不忍看,少夫人明明是大公子的元妻,卻要這般低聲下四的去求大公子一夜,儘管她們認為拿回大公子的心是首要的,可要少夫人這樣,她們心裡真的不忍,真的很不忍心。
“相公是不會去你那裡的。”方婉兒猛的推開夏青,纖指指著夏青的鼻子,鄙夷的道:“你真是無恥到了極點,相公明明拒絕你了,可你竟然這般不知羞恥,真是給臉不要臉。”
應辟方冷冷的看著夏青,一般的女人早就應該羞憤離開了,就算沒有離開,也是恨不得挖個地洞占了吧,可這個女人沒有,隻是平靜平淡的望著她,既沒有想得到肯定答複的渴望,也沒有什麼失望,好像他的回答其實無關緊要,可若說無關緊要的話,她又何必要他回答?
這個疑惑隻是一閃而逝,應辟方發現自己竟然輕嗯了聲,一聲‘嗯’完,就連他自己也呆了下。
更彆說拿著詫鄂目光看著他的方婉兒。
夏青的表情依舊是平淡的,說:“那我先回屋了。”
見她半絲欣喜也沒有,應辟方有一瞬間很後悔自己的答應,他沒有察覺,在他的心裡,對這個鄉下女人,已經開始慢慢的在意。
隔天一早。
夏青已早早的出現在了應家大門口,當看到應辟方出來時,走了上去,輕輕喚了聲:“夫君。”
方婉兒的臉青了,自從昨晚應辟方答應了夏青會去明晚會去她那裡,她就鬨了一夜的氣,不管應辟方怎麼說好話,她就是沒理他,可沒想到他哄了她才不過二個時辰,應辟方就直接去書房睡了。
她氣得一夜未睡,又不甘心,便早早起來如同往常一樣送辟方,以為他會說幾句好話,沒想到這個夏青又出現了。
“昨晚睡得不好嗎?臉色看起來有些疲憊啊。”看著應辟方帶著倦意的麵容,夏青望了方婉兒一眼,就見方氏眼袋頗深,看來應該是一夜未睡。
“沒什麼。”應辟方冷冷一句:“以後不用來送了。”
夏青笑笑:“我與夫君彆說是相聚的日子,就算同住在屋簷下見麵的時間也不多,就早上能來送送看看夫君,隨便與夫君說說話,這樣也不行嗎?”
應辟方擰擰眉,卻也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看了一臉臭臭的方婉兒一眼,也就不說了。
夏青走上前,伸出雙手又幫著應辟方整理了下衣服,與上次相同,她一靠近,應辟方身子就一僵,但很快又放鬆,快得讓人察覺不到。
“夫君,在外彆累著了。記得早點回來。”說著,夏青退後了一步,靜靜的看著他。
應辟方略有些不自然,輕嗯了聲便離去。
“夏青。”方婉兒雙拳握得十指泛白,聲音那個恨。
夏青看著她:“怎麼了?”
“你……你……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哦。”夏青哦了聲,就沒再理她,從小徑回她的院子去了。
春天的風,微微暖了起來。
‘哐當————’幾聲,那是花盆打碎在地上的聲音。
緊接著又是幾聲。
“小姐,您彆生氣了。”秋蛾在一邊看得膽顫心驚,這也是她陪在小姐身邊十來年,第一次看到自家小姐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