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淡淡一笑:“爺爺他們過習慣了鄉下的日子,入了京怕會不習慣。”入京之後複雜,她並不希望自己的親們卷入。
想了想,小花點點頭,隨即歡快的道:“那奴婢去告訴爺爺他們,主子一會就去送他們。”說著又蹦跳著離開。
“這孩子,走路就不能穩點兒?”水夢搖搖頭:“看來以後我們不能太縱著她了。”
夏青想到了昨晚大牛跟她說的話,小花也是她的影衛?夏青不禁莞爾,可一想到雪晴……她的神情又冷了下來,她已派了人去查,想來這幾日便應該會有消息。
“王爺。”廖嬤嬤與水夢突然施禮。
夏青抬眸,便見到了應辟方進來,一身青色長袍,讓他的清冽之氣更加散於外,他朝水夢二人揮揮手,示意她們退下。
一時,屋內隻剩下了他與夏青。
“王爺。”夏青起身便朝他施了一禮,淡淡一笑:“王爺怎麼這麼早便來了?”
應辟方倒愣了下,他原以為她會冷漠的待他,可不想非旦沒有冷漠,甚至還可以說是熱情,一時,竟接不了話。
“怎麼這樣看著我?”夏青摸摸臉,以為臉上沾了什麼。
“你以前或叫我名字,或叫我相公,還是像以前那樣叫吧。”儘管那時她這樣叫他,也是不帶任何真心的,但他就是不想聽她叫他王爺。
“相公。”夏青依言叫了聲音:“還沒吃早膳吧?想吃什麼?”
明明叫他相公了,可應辟方總覺得心裡有股子說不出的挫敗,他隻得將這份挫敗壓在心裡,他不想讓自己天天沉浸在兒女情長裡,便道:“今日起程回王府,你可準備好了?”
“還需要準備什麼嗎?”她要整理的東西可以說沒有,夏青看了眼房裡,這是一家比彆家稍好點的農戶,周圍也沒存放什麼,可見水夢和嬤嬤也知道她們不會長久在這裡待下去。
應辟方看著這雙看不出情緒的黑眸,突然問道:“你可在怪我沒有給你瑾王妃的頭銜?”
“王爺怎麼突然這樣想?”夏青奇道。
“我寧可你像以前那樣待我,也不要你如此討好我。”應辟方隻覺得心裡堵了口氣。
她在討好他嗎?夏青想了想才道:“那些女人不都這樣稱呼王爺嗎?不都是對你千依百順嗎?你不是喜歡這樣嗎?”
應辟方隻覺一記悶拳打在胸口,想說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好一會,才道:“我們是夫妻。”
“王爺這話說得,要是被王妃聽到了,該說我的不是了,我隻是王爺的平妻而已,還是王爺親口廢了我的,王爺忘了嗎?”夏青的聲音平平靜靜,說得仿佛就是外人的事似的。
“我知道以前讓你受了委屈,隻現在的局勢,隻能如此。”
“既然隻能如此,平妻就不能逾越過王妃,王爺又何必對我要求過多?這若回了王府,讓丫環聽到了,不是讓有心人惦記嗎?”
“我隻希望你心裡能有一丁點在乎我。”
很難從這個男人眼裡看到除了清冷以外的思緒,如今,他灼灼的望著她,眼眸深處儘是真誠,夏青在心裡歎了口氣:“一切等回了王府再說吧,還是,你覺得回了王府,你便會變得和以前一樣那樣待我?”
“不會。”應辟方艱澀的吐出這二個字,以前的事,他幾乎不敢去回想,想到自己曾那樣待過夏青,心裡就有種難受之感:“時間會證明這一切。”
夏青沒有說什麼,隻是拿黑眸平靜的看著他。以後的事誰會知道呢?封軒那樣的喜歡,最後還不是如此?應辟方曾要那般厭惡她,結果卻喜歡上了她,但又回到了那個地方後,會如何?就算他此刻喜歡她,可她也知道在這個男人心裡,她並不是第一。而她,隻是一介鄉下女子,卻經曆了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說出去,沒人會信。
是啊,時間會證明這一切。
送走了爺爺,夏青並沒有多過的傷感,不過,他交給叔嬸的錢,也足夠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甚至讓堂弟堂妹們上得起私塾,這樣就夠了。
水夢和嬤嬤上了另一輛馬車,而她,小花,雙晴則是同一輛車。
一上車,小山頭的目光便沒有移開地夏青,似乎一直在想著這個陌生的女子是誰?
夏青將他小小的身子抱在了懷裡,輕撫著這個小身子,心裡有種難言之感,這是她的孩子,可自生下來,她就沒有好好的撫養過:“小山頭一直這般安靜嗎?”
“是,性子是隨了主子的。”雙晴笑道,她是打心底就喜歡這孩子,漂亮不說,還安靜,不哭不鬨,但在她教他時,又會認真的聽,她也不知道這麼小的孩子有沒有聽進,隻是一直以念叨的方式教著他。
“隨了我嗎?我小時候可是很活躍……”夏青突然頓住,她的小時候,有些事已經很模糊了,她所能記住的東西便是滿天的殷紅,刺眼的鮮紅,除了紅,沒有任何顏色。
“主子,主子?”
小花焦急的聲音突然衝進夏青耳裡,夏青抬眸,便看到小花一臉擔憂的看著自己:“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