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大夫,夏青抱著孩子坐在床上不言不語。
“主子?”嬤嬤哽咽的跪了下來:“都怪老奴疏忽才讓小公子變得這樣,老奴心裡,心裡……”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已泣不成聲。
水夢也跪在地上哭泣。
“把這裡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王爺。”夏青閉目,神情痛楚。
“是。”水夢起身離去。
“夫人,”雙晴在旁上擦去眼角的淚水:“當務之急,是必須儘快找到醫治小公子的辦法,您可以堅強啊。”
“我知道。”夏青緊摟著孩子,心裡的自責又怎是一二句話能說清的。
“雖然大夫找不到原因,可小公子不可能無緣無故變得如此,”雙晴想了想道:“阮氏一直對夫人心懷怨恨,會不會?”
“除了她,還能有誰?”夏青握緊了雙拳。
當應辟方匆匆趕回來,看到孩子的模樣時,鐵青的臉色預示著他心裡的怒火,進行的禦醫都被他給叫進了王府,但每個人診視過後的說話都與那西域大夫的一樣,小公子並無中毒的跡像。
當所有人都退下,屋裡隻剩下一家三口時,夏青冷冷看著應辟方:“王爺為什麼不去質問王妃?除了她還能有誰?”
應辟方心疼的看著夏青懷裡的孩子,他才開始與這孩子有了父子之情,沒想到……又看向夏青質問的神情,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上次,就是她主謀了一批飛賊進來害孩子,這次……我真恨我為什麼不早殺了她。”夏青的眼底沒有她所說的那般恨意,卻有種冰冷的嗜殺之氣,比起恨來,更為殘忍,隻是她微垂著眸,因此應辟方並沒有看到。
“動我的孩子,她會付出她的代價,但不是現在。你放心,這十天,我會尋訪所有的名字來治孩子。”
“你這般容忍她,不就是因為她那些阮家軍嗎?所以,可以犧牲我,現在,也可以犧牲孩子。”夏青抬頭,冷望著應辟方。
“以前的事,不會再發生了,我也不會再讓你出事,更不會讓孩子出事。”夏青的目光讓他難受,應辟方的心裡沉甸甸的,他讓影衛在暗中護著竹林,可是,為什麼孩子還會出事?竹林發生的大小事,他都清楚,並沒有一絲異常,阮氏根本出不了手。
“可孩子還是出事了。”夏青尖銳的道。
望著這張傷心,痛楚,目光是滿是控訴的臉,儘管孩子出了這樣的事,可應辟方心裡卻有絲雀喜,他第一次看到她將心裡的感受都形於外,這真的很難得,忍不住緊緊的將她和孩子圍在了懷裡,嘴裡輕喃:“阿青,相信我。”
夏青怔了下,讓她相信他?她怎麼可能相信他,可奇異的,浮燥的心卻是平穩了下來,有個能依靠的肩膀真的很舒服,儘管如此,她還是憂心:“八日之內,你一定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若不然,夏青眼底的嗜殺之間突然間又跳了出來。
應辟方輕嗯一聲。
接下來幾天,整個王府形勢都頗為緊張,瑾王的下人們大氣都不敢出,畢竟一看到王爺那張比冰山還要冰的臉,連看都不敢看一眼,那麼可愛俊美的小公子出了這樣的事,也難怪王爺變得這樣。
阮氏才將那顧家姑娘的名聲弄臭,心情挺好,這會磕著瓜子問阮老夫人:“沒想到這府裡還有討厭夏青的,這招狠,我們以前怎麼沒用呢?”隨即,她又壓低聲音問一旁的阮老夫人:“母親,你真的沒有動過那孩子?”
或許是陽光晴好,阮老夫人這會的表情頗為享受:“動孩子做什麼?對付了母親,一個連話都還不會說的孩子何足為懼?我都沒想過要讓孩子變得癡傻,也不知道這暗中搗鬼的人是誰,手段頗毒辣啊。”
阮氏挑挑眉,繼續磕她的瓜子,心情是更為愉悅了。不想,看到阮老夫人瞪著自己,愉悅的表情瞬間變得討好:“母親,您這樣看我做什麼?”
阮老夫人看向阮氏扁平的小腹:“那賤人的孩子都快三歲了,你的呢?”
“這,這不是王爺都不過來嘛。”
“不是讓你下點藥粉?”
阮氏嘟起嘴:“那雙晴不肯為我所用,我也沒有辦法。”
阮老夫人好心情瞬間沒了:“我怎麼養出了你這麼笨的女兒?等王爺心情好了,你就準備一下。”
阮氏目光一亮,“娘,您布置好了?”
阮氏沒答理,心中想著另一件事,她打開箱底拿藥時,發現藥粉似乎好了些,數量倒沒少,隻是其中一包的藥粉總覺得不對勁,但身邊的人都是自己能信的,應該不至於背叛她。
夜,深了。
大周相爺府裡,可謂是雞飛狗跳了。
顧相爺拿著家法,卻是對跪著的女兒不舍得用,儘管他的臉都被女兒丟光了,先前覺得應該是有人故意在毀壞女兒的名聲,沒想到她顧相紅一口承認媒婆就是她叫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