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春嬤嬤,那是雙晴的教養嬤嬤,也是當時燕氏嫡母的貼身嬤嬤,當大牛從販賣奴婢的地方將這錢春嬤嬤救出來並說明來意時,錢春嬤嬤隻強硬的說了一句:“寧死,也不會做對不起夫人的事。”
大牛冷聲道:“你就不怕我將你的家人都殺了嗎?你的曾孫可才出世呢。”
錢春嬤嬤冷哼一聲:“他們雖身在京城沒被屠殺,可這些年來,用的都是燕家的錢,沒有燕家,他們又怎能過上這等好日子?現在,也是時候報恩了。”
看著錢春嬤嬤被販賣處的人折磨的樣子,再看這種剛烈的模樣,大牛知道對這種老太婆軟硬恐怕都是不行的:“老嬤嬤,隻是讓你救一個孩子而已,你就沒半點慈悲之心嗎?”
“你要讓我救的這孩子恐怕身世不簡單吧?這種手法隻有燕氏的嫡母才會,嫡母已然自儘,剩下的就隻有雙晴姑娘了,既是她出的手,必然有她出手的原因,這個孩子就該死。老身又怎可能去解?相反,若遇到那孩子,老身說不定還會一手解決了他。”錢春嬤嬤說話聲音冰冷,字裡行句間,透著對燕家的忠誠。
“如果以一命換一命呢?”夏青邁進了屋內,她手中抱著已清洗乾淨,這會正精神著的燕氏血脈。
錢春嬤嬤眯起眼,打量著夏青,半響:“你是誰?”
“我是瑾王府的夏青夫人。”
“夏青夫人?收留了雙晴小姐的那位夏青夫人?”
“看來,雙晴跟嬤嬤還是有聯係的。”
錢春嬤嬤臉上有些恍然,逐冷笑:“原來如此,看來雙晴小姐已經得手了。”她望向夏青懷裡的孩子,這孩子眸光靈動,倒並不像是那中了手法的孩子。
見這老嬤嬤在看孩子,夏青平靜的道:“這不是我的孩子,而是燕氏唯一留下的血脈,既然雙晴與嬤嬤聯係過,必然也是知道這孩子的來由。”
錢春嬤嬤麵色一凝:“難道他是……你把雙晴小姐怎麼了?”
“我沒有要她性命,隻讓她去了她應該去的地方。至於這孩子的性命,就看嬤嬤是否願意交換了。”夏青的聲音透著冰冷的平靜。
錢春嬤嬤曆經風雨數十年,又一直在大家族內,又怎會不知道夏青話裡的意思,隻要她救了這夫人的孩子,那麼燕氏的血脈必然能保下:“如果我不答應呢?”
“各人有各人的緣,命亦是如此,我的孩子雖然遭了這個難,但我殺了懷中這孩子為他報了仇,也是儘了我身為母親該做的。”
這翻話倒讓錢春嬤嬤心中驚訝,一般的女子就算不求她,也必然是各種條件誘惑著她,不想這個夏青夫人竟是這樣平靜的,完全是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如果我答應,夫人又會如何安置這孩子?”
懷中的孩子雖然沒有小山頭那般粉妝玉琢,卻也頗為清秀可愛,特彆是這雙眸子,同小山頭一樣很是靈動,夏青一手輕撫了撫小孩柔軟的黑發,淡淡道:“我會把這孩子給錢春嬤嬤你親自撫養,會讓你們衣食無憂。”
錢春嬤嬤目光湧動,這些話她自然是心動的,但她並不相信這個女人:“燕氏的血脈,夫人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不怕孩子長大了後像雙晴姑娘那樣報複嗎?”
“他報複得過來嗎?燕氏滅族之仇,就隻有瑞王一人而已嗎?當今的幾大家族,不管是明的暗的都支了招,你當真以為那些人在暗中沒有參與嗎?就拿眼前在京城的阮氏家族,封城,都是出了兵的,若他們知道燕氏還有血脈留在這世上,結果會如何,還用我說嗎?”
錢春嬤嬤低著頭不作響。
“嬤嬤,你老了,你更教不出一個會玩弄權謀於掌心的孩子,既如此的話,何不讓這孩子健康平安的長大?我會在王府裡安置你們,我的孩子有什麼,也絕不會少了這孩子。”
錢春嬤嬤沒再有任何猶豫,事實上,她也沒有猶豫的資本,拚著這個交換條件,對她隻有益,沒有害,相反,這夏青夫人要守住燕家血脈卻是冒了風險的,且不管她日後會不會反悔,至少目前,她還能為燕家儘點忠,保住了這孩子再說:“我答應你。”
雪,終於在午後停了。
整個京城到下午時分已經被白雪覆蓋,一塊塊,一段段,混沌的世間也就隻有在這一刻會讓人有種活在世外之感。
不過近了,特彆是在茶樓這樣人聲吵砸的地方,瞬間便將這份感覺打破。
麵對氣勢衝衝的顧相紅,阮氏心中極儘蔑視,這女人倒還有臉約她出來見麵,她本不想理會,但母親的一翻話,她也就改了主意,如今她對這顧大小姐可說笑是頗為親切:“顧小姐誤會了,我又怎會這樣待你,你可是顧相的掌上明珠呐。”
“外麵那些說我的,不是你放的流言還能有誰?”顧相紅心中怒極,她雖喜歡瑾王爺,但名聲這般被人抵毀,自然也是不願的。
“哎……”阮氏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一副憂心的樣了了。
顧相紅冷笑:“你歎什麼氣?”
“不瞞姑娘,這男人三妻四妾,早已平常,就算顧姑娘你屈尊進了王府,王爺也不可能廢了我這個正妃,那本王妃又何必毀姑娘名聲這般多此一舉?”
顧相紅想了想,這話倒也是實話:“除了你,還能有誰?”
“嗬嗬,看來顧姑娘是一點也不了解瑾王府了,姑娘隨便一打聽便知,我雖是王妃,卻並不受寵,王府裡有真正受寵恃寵而嬌的人。”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