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火光(1 / 1)

終結之曲 亂氣 1307 字 3小時前






克裏斯今年十四歲,距離她的上一個生日剛過了兩個月。比起大偵探的鎮定她儼然缺乏很多鍛煉。她仔細環顧了周遭,黑暗的馬廄她看不到任何線索。“吉利”流淌的血液依舊溫熱,遇害甚至不足一刻鍾,小小的馬槽裏的濃鬱血腥氣幾乎令她窒息。她依舊恐懼,可是她仍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她近乎要大喊求救,可她隻是驚呼一聲就沒了動靜。她試圖模仿大偵探的思維:她覺得這是針對她的惡作劇,隻是這場遊戲代價過於慘重,她失去了天亮載著她睥睨獵場的助手。她第一個懷疑是那個黃牙馬夫對她的捉弄。是的,極大可能是這樣。克裏斯不止一次向母親哭訴過這個家傭的無禮。這絕對是他蓄謀已久的報複——殺害她的愛馬,給予她致命一擊。她逐漸恢複了基本的思維能力:馬不是人,不會在休息的時候如此安靜;黑犬也不會這麽巧合的怠工。她幾乎確定馬廄裏的其他馬兒都是如此的結局。小克裏斯不像她的哥哥那般膽小,這個時候她的表現無愧未來維德夫家最優秀的繼承人。她確定這個時候最愚蠢的行為就是大聲呼救。她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準備摸索著離開馬廄。小克裏斯終會為她今天的行為後悔,如果還有機會的話。她還未走出馬廄,就聽到一個毫不隱藏的粗重呼吸靠近她,沒有任何征兆。一個黑色的影子欺身而至,她未看清黑影的人臉,就被粗魯的推進馬槽,跌坐在稻草地上。黑影更快,閃電般的伸手觸向克裏斯的脖頸,克裏斯失去了大聲呼救的機會,可能呼救也沒有英雄現身救她於危機之中。這個孩子她將為今天的愚蠢買單。這個時候她和自己的家眷一樣,所遭受的都來自某個黑暗角落裏的魔鬼的吮血。魔鬼不會因為她的身份高貴對她有一絲優待。她掙紮著,但她不明白怎樣的手段才能造成有效的反擊,她的嘴被捂住;她拚命蹬著雙腿,卻被黑影壓在稻草上;衣物被撕扯著,她就算再幼小也明白自己即將麵臨什麽;她想大喊,嘴卻被一隻粗糙的手死死按著;她用最大的力氣掙紮,卻完全無法撼動控製她的這份力量,壓在她身上的人卻不會憐惜她,她被揪住頭發死死按在地上。聽不清是衣服被撕碎的聲音或是其他撕扯的動靜,克裏斯被恐懼和疼痛包裹,她徹底失去了求救的機會;她隻能趴在草地上痛苦的呼吸。她的背上遍布血痕,周圍散落的是她的頭發。她趴在自己流的血上,意識逐漸模糊卻還有微弱的呼吸,最後她隻能回頭看一眼。“吉利”早已頜上了眼瞼,不知是不忍看小主人所遭受的一幕,或是完全失去了生機。克裏斯臉不再精致,臉上是真正意義上的絕望二字。一張露著黃牙、猙獰的臉。這是克裏斯最後的記憶。—————————————————————————呼吸之間,事態轉變的太快,從伯恩追逐老漢林到密林,再到伯恩解決對手幾乎不足半盞茶的時間。伯恩解決對手的動作乾脆,卻也不是毫發無傷。他的背部被崩碎的木屑和流彈擦傷,戰鬥以一位老軍人的身死告終。馬廄裏重新恢複寧靜,伯恩輕輕皺了一下眉,他沒有看見另一個漏網之魚的身影。老漢林身受致命傷卻爆發的力量不是毫無用處,他顯然是給小少爺換來了最後的逃亡機會。謝爾蓋足夠幸運,最後的時刻他沒有掉鏈子,在這個新興的孤狼手裏他暫時延緩了死亡。伯恩沒有立刻動身,憑他一個人是追不到那條滑膩的泥鰍,他按下耳麥:“解決一個,跑了一個少年,找出來”。馬廄裏漢林的屍體倒在一旁,伯恩拔出紮在他身上的軍刀,以及左肩的月牙鏢。馬廄裏不是隻有一具屍體。伯恩剛走了兩步發現了異常。左手的馬槽門微微掩蓋,裏麵是一匹沒有任何動靜的馬臥倒在一旁。馬鼻朝向是一個幾乎分辨不出人形的屍體。頭發亂糟糟散亂在地上,屍體的主人頭頂分布著幾個血塊,血塊下隱藏的是青色的頭皮。伯恩通過屍體的衣著可以判斷這是一具女屍,死亡時間半個時辰之內;衣著混亂不堪,慘白的皮膚密密麻麻都是創口;沒有致命傷,但數量繁多的傷口以及遍地的血跡能判斷死因就是失血過多。死者在失去抵抗力之後明顯掙紮過,她所在的位置稻草明顯亂於其他位置。她試圖掙紮但無能為力,凶手比他強壯的多,她唯一可以掙紮的手段就是亂蹬亂抓,因此所處的草地明顯凹於四周。馬槽裏不再是漆黑一片了,不遠處有幾點紅光在閃爍。是巴維爾捏著火把,點綴在這個馬廄的稻草上,頃刻間馬廄變成紅色。“呦呦呦,厲害啊我們的小伯恩”,巴維爾令人厭煩的戲謔傳來,依舊是那口黃牙但是他摘掉了頭巾,散落出枯黃的、亂糟糟的頭發。“跑了一個”,伯恩沒有回應他的調侃,老漢林確實是一個令人敬佩的對手,他沒有妄自菲薄,老漢林的實力完全在巴維爾的意料之外。巴維爾幾周前就偽裝成這個莊園的馬夫,作為行動前的探照燈他負責摸清整個莊園的所有警衛實力。他沒有準確估計老漢林的實力確實是他的失職,伯恩能用這麽小的代價解決對手甚至也出乎巴維爾的預料。“跑的那個找到了?”“我親自出馬,他怎麽跑得掉。”伯恩沒有多嘴去問剛剛他在密林追殺漢林兩人之時他在做什麽,他隻是受雇人,目的是摧毀這個家族,擊殺所有目標。他不是神父,更不可能質問他那具殘破的女屍是否是他的傑作。馬廄火光衝天,一個時辰後馬廄的所有蹤跡都會消失的一乾二淨。伯恩和巴維爾來到這個別墅大門口。門口的一具具屍體陳列像是貨物,手下的鬢狗將屍體集中到門口。伯恩和巴維爾來到別墅門口時,火光已經衝破這棟三層建築的玻璃。火焰和很多東西一樣,隻有借附於實體才能燃的明亮,一旦燃起勢必要將承托它的一切吞噬殆儘。鬢狗們紛紛收回自己隱藏不住的思緒,他們不像伯恩一樣“見多識廣”,對於這個年輕的領頭他們隻能選擇服從,誰都害怕那銀光會毫無征兆的擊穿自己的下顎。殺手們四散撤離,遠處的馬廄屋頂已被火焰吞噬的千瘡百孔,屋頂坍塌蓋住了一切發生在這個小地方的血與悲哀。別墅的火更是燃的瘋狂,近十米高的建築逐漸關不上身體裏肆虐的火紅色魔鬼,魔鬼即將吞噬它能接觸到一切可吞噬之物。九月的最後一天,這個年代的工業還遠遠沒有未來如此發達。可是仰頭儘是黑暗看不到任何一顆星星。烏雲密布,火焰還在肆虐。即將要下雨了,可是雨來的有點太遲。這一晚不是一場值得慶祝的成功任務,對於伯恩一行人他們四散在俄羅斯各地收割著一個個生命,整個世界各地都零星分布著這樣的野獸,他們實力龐大,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死亡才能終結他們的使命。雨快要下起來了,悶熱的氣壓讓火燒的更旺,它們快要找不到去撕碎的目標了。“我們向誰吼叫,要一盞燈,一壺水,一次無始無終的災難?這世界有該有的死者,而我們不在其中;”“什麽要我們深沉的呼喚?什麽在哭?絕望的孩子嘶聲力竭的呼喊:如果有神的話請降下祂的神諭。不要讓孩子們遭受這樣的責罰,不要有枉死的人,不要有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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