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信條(1 / 1)

終結之曲 亂氣 1202 字 3小時前






堪稱完美的一次任務為伯恩的職業生涯開了一個好頭,伯恩意料之內的獲得“鬃獅”的讚譽。“意外的出色啊,回去慶祝一下吧!”伯恩在黎明前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伯恩匿身回到住所,但是開門卻沒有慶祝他首次出道的派對。伯恩回家沒有那麽多儀式感,屋子唯一照明的工具隻有床頭的一盞壁燈。該怎樣形容這處住所呢:推門進入便能看見這個小家的所有生活用品,一張木床,半張桌子,一麵鏡子還有開在對門那麵牆上的一個小窗子。整間屋子過於簡陋,但是床頭邊卻堆得滿滿的:黑暗間可以辨認那是幾本褶皺的書,書頁間幾乎無法嚴絲合縫。伯恩當然沒有家人。他關上門後,熟悉的觸覺才開始刺激他的大腦,背部火辣辣的疼痛差點讓伯恩站不起身。他緩緩解開衣裳,但是處理傷口的方式卻格外粗暴。從那扇小窗子溜進屋子的光終於讓伯恩的家不再那麽寂寞,他對著鏡子看著自己。他當然不是在審視自己的身材,進家門照鏡子是伯恩的習慣。密密麻麻的小創口不值一提,從左胸貫穿到肋下的一道痕跡盤虯在身上,如果剔除掉所有瑕疵的話伯恩的身形可以說堪稱完美。伯恩覺得可能是自己的錯覺:沒人比他更熟悉自己的身體,可是每次照鏡子都覺得有什麽變化使自己與上次更不一樣。伯恩獨處時不再掩飾自己的殺氣,他連打了幾個激靈,渾身的毛孔都在竭儘所能的盛開,濃鬱的氣息一層一層散發出去充斥整間屋子,好像體內寄居以久的某種東西正在瘋狂地奔逃,他對殺意的掌控異於常人,這是他的能力之一。很多人對殺氣不了解,這可能是涉及第七感的東西。伯恩的殺氣格外濃鬱,鏡子裏的人陰鬱的不像自己。對於這種感覺無法準確描述,隻可意會的東西越是繁冗的詞匯描述的越不準確。溫度驟降的屋子讓伯恩更加冷靜,他從來不會放過身邊的任何蛛絲馬跡,巴維爾的行動可以稱得上異常。馬廄的女屍無疑是他的傑作,伯恩幾乎可以肯定,這能解釋為何巴維爾如此急切的掩蓋蹤跡;提前三周明目張膽地活躍在那個女孩眼中,她的下場伯恩完全可以預料。如果不是伯恩利落的解決老漢林,“鬃獅”不會應允他的大意。隻是為何克裏斯進入馬廄給了巴維爾可乘之機,伯恩至今沒想通。這可以用巧合解釋,但這不是任何角度的借口。伯恩禁止自己再想下去,知己知彼是一回事,完全站在另一方的角度考慮問題卻是危險的,那會使他變得軟弱和優柔寡斷。今晚這樣的日子總是混在伯恩瑣碎的日常之中,他的情緒中缺少一種名叫成就感的東西。隨著殺人變得逐漸簡潔乾脆,他的變化幾乎是理所當然。鄰裏親戚不會因為伯恩的成長對他拍手稱讚,何況伯恩在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值得說道的羈絆。伯恩被迫隱藏自己的喜好,但是獨處在家的他總算不用那麽拘謹。他隨手拿起床邊的書,這是其中最破舊的一本。伯恩是在脫離“鬢狗”之後才擁有屬於自己的消遣,他理應是個正在接受教育的孩子,但是卻遊離在社會的邊緣;他可以心無窒礙的殺人,在追殺目標的路上他的心才會得到短暫的平靜,平靜以後席卷他的是更龐大的空虛。伯恩不算厭倦他的職業,這是他賴以維生的手段。因為這份工作他能遠離饑餓,苟且活著,同時也收獲到很多人的敬畏,無論什麽階段他都是被需要的那個,可這也不足以支撐伯恩喜歡上這份工作。看書,這是他意外接觸到的一種消遣方式,在他成為殺手之前。偶爾翻翻書是他所能接觸到的成本最低、也最接近他偏好的娛樂。他喜歡身臨其境作者抑或是書中角色的人生旅程,儘管是被冷血的作家安排好的人生。他不反感這種被擺布的感覺,相反如果現在令他的人生不再那麽飄若浮萍,他也覺得多了那麽一絲暢快。“當儈子手把繩索套在奈德·凱利的脖子上時,他的臨終遺言是:‘Suchalife’(這就是人生)。”褪衣、療傷、靜神小憩,伯恩一共用了一個時辰。他頜上眼的時候,天上開始墜落冰涼的雨滴。—————————————————————————科洛姆內位於俄羅斯首都莫斯科東南方向約100公裏處,也正是在這裏,著名的莫斯科河匯入奧卡河,然後奔騰流向伏爾加河。科洛姆納1177年建城,所以這個小城市在俄羅斯絕對算得上曆史悠久的城市之一。一個有曆史的城市如果還保存有幾百年之前的遺跡,那會讓外來的人有穿越感,同時感受到時間的厚重與無情,感慨的同時也會更加珍惜隻有一次的生命。科洛姆納就是這樣的城市。1531年建立的克裏姆林宮裏的建築群保存的相當好,克裏姆林在俄語中的意思是城市中心的堡壘。高達24米的一大圈紅磚城牆將宮殿保護起來,這使得科洛姆納小城在曆史上很長時間成為軍事中心。這裏發生過重大曆史事件,比如12年沙皇伊凡雷帝向喀山進發就是從這裏集結的。城裏的人們是安靜的,卻也不能算得上毫無生氣。安逸、生活平淡卻滋滋有味,是這個小城市的代言詞。血腥不會發生在這種城市,很多人聽到意外發生之時絕對有這樣的第一反應。暴雨把小城的寧靜攪亂了,雨水從宮殿屋簷泄下,蠕動在台階上。就在克裏姆林宮,十數個身著黑衣的身影佇立著,他們皆是孤狼,此刻每個人都隱藏著自己的獠牙。“真理者”,這是這個組織的名字,也是伯恩寄身的地方。十數個黑衣麵前,一個披著黑色大衣的人背對著眾人,注視著主教殿。麵前的聖母升天大教堂曾是沙皇尼古拉一世下令維護修繕的。身居高位的男人是“鬃獅”,這個組織明麵上的領導者之一,在這座城市他擁有罪惡的權力。“一個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說上帝會縱容他嗎?”男人隻是注視著遠處,隨著他的開口,手下十餘黑衣將頭便垂的更低,眼神卻依舊冷酷而神秘。男人自顧自的說:“可是上帝縱容他瀟灑了四十年,直到一次他在逃亡路上,遇到了海難,上帝這次卻沒有赦免他。”“這個人是罪人啊,罪人祈求上帝:他可以死,但是能不能看在船上的其他無辜給予他寬恕。”“哼,你們知道上帝怎麽說嗎?”男人隻是冷哼,回頭看向這群幽靈,他的喜怒向來無常,縱使這群人儘是組織的精銳卻沒人膽敢回應。“湊齊這船人可真不容易啊。”男人揭曉了笑話的結局。“死亡是每個人的權利,操控人什麽時候死是我的權力,上帝的權力。”男人向眾人宣告。無人無辜,人皆有罪。這是“真理者”們的信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