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問禮：“……”</P>
“金保，你有看見大人嗎？！”</P>
千百抱著一團厚裘衣著急忙慌跑出營外，看見金保在試弓箭，連忙問他。</P>
“怎麼了？”金保鬆開弓，問他。</P>
千百急道：“大人一個人騎馬出去了。”</P>
金保不以為然：“大人馬騎得那麼好，有什麼好擔憂的？”</P>
“不是，他沒穿裘衣出去！凍壞身子可不好！”千百提起懷中的寶藍裘衣，給金保看個全麵。</P>
“什麼時候走的？”金保忙放下弓，急忙問道。</P>
“走了有一會了。”千百欲哭無淚，“你說，等我們找到，大人不會成為一座冰雕了吧？啊，一具冰冷的屍體，連月俸也沒法給我們發！”</P>
“閉嘴，你能不能盼點好的！”</P>
他們找了半天，見營地外草坪上有兩人一馬，封長訣牽著馬，馬上坐著的正是他們尋找許久的裴大人，身上還披著封小將軍的裘衣。</P>
“馬受驚時，要控製好馬頭的方向，腳要……”</P>
千百稍微靠近點，聽到封長訣專心教裴問禮騎馬，轉頭對金保小聲道：“我沒聽錯吧，他在教我們裴大人騎馬？大人不是會騎馬……”</P>
雖然金保也不理解，但他十分堅定地說道：“大人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用意。”</P>
“嗯嗯！”</P>
將近冬獵開始，封長訣才走回營中喝上熱湯，他硬是忍著寒在營外教了兩個時辰。</P>
來福送上暖手壺，封長訣就抱著手壺縮成一團。</P>
“爺，你的裘衣呢？”</P>
“送人了。”</P>
來福歎口氣，從箱子裡找出一件長背雲紅色裘衣，幸好有備。</P>
“爺，就帶了兩件，不能再送了。”來福走過去幫封長訣套上，後者心思不知又飄哪去了，沒回話。</P>
裴問禮穿著他的裘衣真好看。</P>
“少爺，過會就冬獵大典了。”來福拉開帳篷掃了一眼，源源不斷的人從帳篷裡出來。</P>
“好！”</P>
封長訣背上他的弓，出帳篷騎馬，朝中央去。</P>
烏泱泱一片，為首身著黃袍，全身盔甲，大辛旗幟高揚。</P>
“冬獵得分榜首者，得翡翠玉石。榜二得貂皮，榜三得珍武……”崔總管放聲念道。</P>
珍貴武器，封長訣眼睛一亮，渾身充滿乾勁。</P>
見自家兒子又有點翹尾巴，封太平出聲提醒：“你給我安分點，彆奔著獎勵去，身在官場，要懂人情世故。”</P>
封長訣反問：“你能給我珍武嗎？”</P>
封太平噎住了，他委婉道：“想要什麼自己去鍛造，珍武也不一定趁手。”</P>
封長訣直視他不說話。</P>
封太平沒辦法，臉色一沉：“還給你珍武，我能給你一巴掌！”</P>
封長訣：“……”</P>
封長訣甩了甩韁繩，騎馬到前麵裴問禮旁邊。</P>
“你熟練沒？”</P>
裴問禮還穿著他的裘衣，聞言轉頭回答：“能上路。”</P>
“獎勵，有想要的嗎？”封長訣問他。</P>
裴問禮一怔，他開玩笑道：“問我想要，難道你幫我要過來？”</P>
幾乎沒有思考，封長訣果斷道：“你想要，我就幫你奪過來！”</P>
裴問禮心裡忽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感，挪開視線，低聲道：“為什麼？”</P>
為什麼？</P>
封長訣也不知道，也許是想在裴問禮麵前顯擺顯擺，但是他為何要在一個男人麵前展示呢？</P>
又或許是他覺得，裴問禮這人就是天生富貴命，值得世上好的東西。</P>
一下子答不上來，封長訣也不知道，他倉促地找借口：“咱倆是好弟兄，應該的。”</P>
裴問禮淡淡道：“哦。”</P>
“所以，你想要什麼？”封長訣真摯地問他。</P>
裴問禮的眼神將他的俊臉描了一遍，最後溫聲說道：“珍武吧。”</P>
“好啊！那個好！沒想到你會喜歡武器！”封長訣傻樂，和他喜歡一樣東西，四舍五入，就是和他真般配。</P>
裴問禮提了提嘴角，沒有回話。</P>
全身有勁的封長訣興高采烈地退回父親身邊，封太平看了一眼，那副神情簡直沒眼看。</P>
“大人……”金保正要問為什麼，被千百搶先說道：“大人，封小將軍對你太好了！他肯定也很喜歡珍武，為了你，他竟然願意拱手相讓。要是小將軍也對我這樣，我能高興得瘋掉！”</P>
金保：“……”蠢貨，看不出來嗎？</P>
“這樣好的一個人，太可惜了。”裴問禮聲音壓得很輕。</P>
千百不理解：“好人為什麼還可惜？大人你在說什麼呀？”</P>
裴問禮沒有說下去的打算。金保狠狠地瞪千百一眼，斥止他：“你少說兩句。”</P>
千百也知道什麼場合了，他乖乖閉上嘴。</P>
金保是聽懂了其中深意。大人在惋惜，這樣真誠炙熱的一個人要在京都四麵高牆裡燃燒殆儘。</P>
“唉。”金保竟然也有一絲可憐他的想法。</P>
“今日冬狩，乃是大辛盛事。不光是強身健體，更是崇武長氣。”</P>
為首的皇帝一開口，全臣個個噤若寒蟬，場麵安靜又激動。前方就是林場，不知有多少獵物在裡麵儘情逃逸。這些獵物助燃了百官的勝負欲，精神抖擻，隻等皇帝發號施令。</P>
“百官聽令，隨朕冬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