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分出來了！”一個太監扯著嗓子大喊，揭開木板上的黑布，白紙上登了密密麻麻好幾列。</P>
“第一，元武將軍盛泉，七十六分。第二，禦林軍楊鬆校尉，六十分。”</P>
念到此，眾人鼓起掌。</P>
“第三是——”</P>
封長訣上前幾步，等著崔總管念他的名字。</P>
“祿王殿下，四十九分。”</P>
怎麼可能！</P>
封長訣愉悅的心瞬間掉落穀底，明明在他出事前分就達到了五十分，為什麼他不是第三？！</P>
“第四，禦林軍羅卞校尉，四十八分。第五，兵部尚書馬成功，四十六分……”</P>
隻念到前十，封長訣不信邪地扒開人群，衝到榜上去看，他排在二十五名，三十分。</P>
怎麼會？！他那些加起來怎麼可能才三十分。</P>
“你們記錯了吧？”封長訣大聲質疑，他快步走到一個計數的小太監前，“我今早去查分，就五十分了！怎麼可能三十分！”</P>
小太監被他凶神惡煞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把手中記分的冊子給他看，封長訣一把拽過冊子掀開。</P>
——飛騎將軍封長訣，三隻野豬，五隻山兔，十隻野雞，共三十分。</P>
沒有兩匹鹿！</P>
封長訣翻來覆去，就是沒有兩匹鹿！</P>
“封小將軍，三十分不丟人！沒有必要吹噓！”圍觀的人中響起一個聲音，之後接二連三的聲音響起。</P>
全是質疑他的。</P>
“我的兩匹鹿呢？！”封長訣質問小太監，後者被嚇得直哆嗦，他語無倫次道:“不、不知道，他們……就遞了這麼個冊子……”</P>
“小將軍，說不定是你忘了撿呢。”崔總管笑著勸說，封長訣一把將冊子塞回小太監懷裡，恍然轉身，誰在背後動手腳！</P>
封長訣再多說也無用，他沒法找人證明，來福前兩天一直在營裡，沒跟他出去過，唯一能證明他獵過鹿的隻有祿王。</P>
“我記得封小將軍好像獵了挺多，滿滿兩大袋，怎麼會才三十分？”</P>
“噓，一看就是背後有人故意的，少說點，他可能是得罪誰了，故意扣他的分。”</P>
“這事我們小官小命的可管不著。”</P>
“……”</P>
封長訣不奢求祿王能幫他證明，他淡淡掃過祁雁一眼，後者一怔。若是證明了又怎樣，多加一匹鹿的十分，依舊不能排到第三。</P>
“可能是我沒撿起來吧，給崔總管添麻煩了。”封長訣憋住火，扯出一個笑容。</P>
崔總管笑嗬嗬道：“無妨無妨，明年還有，封小將軍已經很厲害了。”</P>
可偏有人要撞他火氣上。</P>
“才三十分，就厲害了？當初元武將軍首次參加冬獵，可拿到了七十分。今年也是再創佳績，七十六分！”</P>
又是那個人。</P>
崔總管皺皺眉，卻沒有幫封長訣說話。</P>
“李牛，你彆太過分！”衛叔站出來護著封長訣，後者打人的想法暫且收進去，衛叔大聲辯駁，“小將軍不是說了，有兩匹鹿忘記撿了，若不是他今日受傷，誰射得多也說不定。”</P>
“受傷？看他生龍活虎的樣，我還以為小將軍能再射幾匹鹿呢！”李牛語氣中滿是鄙夷，他鼻子快翹到天上去了，“再說了，光憑一張嘴，他說什麼難道就是什麼嗎？他說丟了兩匹鹿，你們還真信啊，哈哈……”</P>
“你……”衛叔指著他就要罵，被封長訣拉住手臂。</P>
此地不宜久待，遇到這種人無論你說什麼，他都會用歪理懟回去，隻能用實力證明。</P>
但現在，他更關心，誰把他分改了。</P>
“看你這語氣，我還以為你也七十六分呢。”封長訣嘲諷一笑，掃過榜單，找到李牛名字，三十二分。</P>
“我雖然沒有七十六分，但我比你高啊！”</P>
“嗬。”封長訣蔑視地盯著李牛，嘴角勾起，“這麼厲害啊，不如這飛騎將軍讓給你當？”</P>
“我……”李牛一下語塞，封長訣是在笑話他沒名號，他憋得臉紅，“誰稀罕當那個什麼飛騎將軍！”</P>
說完，全場安靜，李牛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再看崔總管，果然臉色不好看。他哪是在打封長訣的臉，他是打著了聖上的顏麵。飛騎將軍乃是聖上親封。</P>
“李牛，咱家想問問你，你看不上將軍一職，你想當什麼呀，回頭咱家幫你在聖上麵前美言幾句。”崔總管皮笑肉不笑，李牛撲通跪下。</P>
“崔總管，是小人口誤！口誤！”李牛跪在地上自己掌嘴，旁人看了隻覺好笑。</P>
“哼，仔細你的嘴巴。”崔總管瞪了他一眼，轉身讓幾個太監把獎品抬上來。李牛還跪著不敢站起來，冷汗直出。</P>
封長訣渾身解氣，他拉過衛叔準備走回去，反正接下來的獎勵也輪不到他。</P>
“這下李牛還敢橫！哈哈！你小子機靈！”衛叔舒暢地大笑。</P>
封長訣陪著他笑了幾聲，心裡還掛念著兩匹鹿的事兒。</P>
看他暗自神傷，衛叔於心不忍，猶豫片刻說道：“要珍武不如要一把趁手的武器，衛叔認識幾家上好的打鐵部，過幾日衛叔帶你去定製一把。”</P>
封長訣的心情稍微好點，他那時還拍拍胸脯保證，能幫裴問禮奪下第三，這下狠狠打臉，他都不敢麵對裴問禮了。</P>
“到底是誰在背地害我丟臉啊！”</P>
忽然眼前出現一個人擋住他的路，衛叔一見立即行禮:“祿王殿下。”</P>
祁雁輕輕點頭，視線就沒從封長訣身上離開過，他問道：“你會怪本王沒站出來說你獵過鹿嗎？”</P>
“怪你乾什麼。”封長訣扒開他擋路的手，後者更倔，愣是扒不開那手臂，封長訣煩躁道，“殿下，你就算幫我說了，加上那分，也得不到我想要的東西。我何必欠你人情，況且，我們連朋友也算不上，多麻煩。”</P>
祁雁蹙眉，不知為何，聽到封長訣說出這番話，他會感到失落和憤怒。</P>
“沒想到你這樣的一個人，還會良心不安。”封長訣一刻不在補刀，衛叔都不敢發出聲音，生怕激怒了祿王。</P>
“殿下，你我不同。”</P>
封長訣用力扒開他攔路的手臂，自顧自往前走去，衛叔行禮告彆後追上去。</P>
你我不同。</P>
祁雁冷笑一聲，收回手臂，憤哼一聲。他的隨身侍衛見人走了，小跑過來，看殿下臉色不好，立刻說道：“殿下彆惱了，他說得也沒錯，你是王爺，他隻是個七品小將軍，你們本就不同。”</P>
“要你說！”</P>
侍衛怵了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