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吵架(2 / 2)







他眼底翻起濃濃的殺意:“老子勸你,在燕都老實點,別打老子女人主意,否則老子有一百種辦法叫你生不如死!”

錢祭酒麵不改色:“錢某隨時恭候。”

一席話,兩人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正式拉開。

覃煬心想,都怪宋執多事,當初非要送回大理寺處理,在安吉搞死這個狗屁師爺,死了就死了,哪有後續。

現在死灰複燃不說,不曉得找了什麽硬實靠山,人堂而皇之跑到燕都,堂而皇之跑到他的地盤挑釁。

覃煬暗暗罵句媽的!

眼下,錢祭酒人在樞密院晃,他不放心溫婉蓉一人回去,轉身鑽進馬車。

“錢師爺沒為難你吧?”溫婉蓉躲在馬車裏,隻看見錢祭酒和覃煬說話,到底兩人說什麽,一句沒聽見,不由擔心。

覃煬灌口茶,大手一揮,叫車夫回府:“他能為難老子什麽。”

溫婉蓉鬆口氣,以為他不舍她,才陪她一路回去,笑道:“你不用送我回去,不然一會再回樞密院,你又一身汗。”

覃煬說有傷:“我下午不去了。”

溫婉蓉微微一怔:“不去沒事嗎?”

覃煬嗯一聲,沒再下話。

因為傷口,他不能洗澡,隻能由溫婉蓉伺候擦身子。

她忍不住問:“剛剛錢祭酒和你說什麽,我看你臉色都變了。”

覃煬說沒什麽。

溫婉蓉不信,擦好身子,伺候他穿衣服:“你放心,我不會亂多嘴說出去。”

覃煬不想談論這個話題:“跟你說不說沒關係。”

“你心情不好?”溫婉蓉看他情緒不高。

覃煬說沒有,岔開話題:“你中午還沒吃?”

溫婉蓉問他怎麽知道。

覃煬指了指八仙桌上的飯菜:“一口沒動,別說給老子準備的。”

溫婉蓉笑起來,問他:“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再吃點,我叫小廚房多做兩個菜送過來。”

覃煬抱抱她,說不用:“你先吃,吃了午睡,我去祖母那坐坐就回。”

說完,他套件外衣,轉身出門。

老太太對覃煬的到來頗有些意外,問:“今天不是去樞密院複命嗎?怎麽中午就回來了?”

覃煬支走屋裏下人,把今天碰到錢祭酒以及以前在安吉的過節,跟老太太詳說一遍,心裏多少有些不安:“祖母,我倒不怕,就擔心他對溫婉蓉下手。”

不得不承認,現在溫婉蓉是他的軟肋。

老太太之前就聽過錢師爺高升國子監祭酒一事,而平靜這麽久,為何對方今天突然高調出現,不是好兆頭。

“應該有人跟他說了什麽。”老太太思忖半晌,緩緩道。

覃煬不解:“祖母,我有一事不明,以覃家在燕都的名聲,此人應該早知道我們一切,可遲遲沒動靜,何必等到現在找茬?”

“這也是祖母想問你的。”老太太把問題丟給他,“你們在安吉到底發生什麽,你自己好好回憶一下,有沒有你沒在意,對他卻是威脅的事。”

覃煬皺眉,想了一圈,也沒想出任何不對勁,除了之前為了報複溫伯公那份匿名舉報,問題這份舉報是杜廢材交上去的,再往深想,他不由懷疑杜皇後。

問題杜皇後用什麽手段逼迫錢師爺就範,以及如何對付覃家,他沒猜透。

因為那份舉報大多捕風捉影,未提出任何有力證據。

錢師爺不傻,不會輕易上鉤。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攪黃許翊瑾和靜和公主聯姻這件事,杜皇後不會就此罷休。

老太太叮囑:“有些話你別跟阿蓉說,免得嚇到她,外鬆內緊即可,給她多配幾個身手不錯的丫鬟。”

覃煬說知道。

稍晚,老太太要午休,覃煬告辭回去。

他進屋時,溫婉蓉已經睡了。

覃煬脫了外衣,躺到她身邊,看著安睡的麵容,心有不安。

他鮮有害怕失去她。

覃煬輕微歎口氣,把溫婉蓉摟進懷裏,輕輕拍了拍。

溫婉蓉睡迷糊了,把午睡當成晚上,哼哼唧唧說了聲:“你回來了,我去給你準備宵夜。”

“大中午準備什麽宵夜。”覃煬覺得她可愛,低頭親一口,說句睡吧。

溫婉蓉下意識往他懷裏鑽了鑽,如同找到依靠,又安心睡過去。

覃煬卻睡不著,他反複琢磨老太太的話。

不管杜皇後的陰謀陽謀,玉芽能嫁給許翊瑾,這場角逐覃家贏了。

玉芽沒有後台的清白身世,正合聖意。

太後的態度說明一切。

武德侯手上十二萬兵權總算保住,許氏一族可以繼續在樟木城過平靜生活。

而覃家這個人情,許家記下。

但老太太要覃煬記住,隻要天下姓蕭,覃家也好,許家也罷,就要安安分分做臣民該做的事,即便被誤認為皇後黨,也得夾縫中求生存。

夾縫中求生存……

覃煬想想這幾個字,就覺得窩囊。

堂堂武將世家,開國元勳,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正應那句虎落平陽遭犬欺。

“你一直沒睡呢?”溫婉蓉一覺醒來,看見他一臉心事。

覃煬拍拍她,說沒事。

溫婉蓉枕在他胳膊上,糯糯道:“你怎麽了?從見到錢祭酒回來就怪怪的。”

覃煬歎氣,什麽都不想說,有一下沒一下拍她的背,叫她最近少出門,說燕都不太平。

溫婉蓉低頭說知道。

她不傻,從發現錢師爺搖身一變,變成錢祭酒的時候,就知道有些事躲是躲不過。

世人都說多事之秋,可今年的秋天還沒來,煩惱就接踵而來。

溫婉蓉猶豫片刻,對身邊人提議:“覃煬,要不,孩子先不生了,把這段時間度過去再說。”

覃煬立刻皺眉,不滿道:“什麽不生了?說什麽屁話?!嫌老子沒能力保護你們娘倆?”

“我沒有嫌棄的意思。”溫婉蓉不想惹他生氣,耐心解釋,“錢祭酒的事不知要鬨多久,我怕又像上次一樣,遭人陷害,最後害了孩子。”

提及流產,覃煬本就心情不好,這下更不好,一下子坐起來,聲音沉沉:“老子疏忽一次,沒完沒了了?!你以為老子不在乎啊!”

他說著,起身下床,懶得理會溫婉蓉,跑到外麵搖椅上睡。

溫婉蓉穿好衣服,跟出去:“我是防微杜漸,大人怎樣無所謂,可大夫告誡我,再滑胎一次,隻怕我將來想生就難了。”

覃煬哼一聲,不說話。

溫婉蓉說出擔心:“難道真要我抬妾進門,給你生兒子?”

覃煬聽這話,睜開眼,要發火:“溫婉蓉,你他媽除了天天防止老子玩女人,腦子還裝什麽?”

溫婉蓉被吼的莫名其妙,蹙了蹙眉頭:“我是為你好,你這人怎麽聽不出好賴。”

覃煬一下子站起來:“老子就聽不出好賴!你是為我好,還是打心底不相信老子?!”

“你愛怎麽想怎麽想!”溫婉蓉覺得她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覃煬煩了:“什麽叫愛怎麽想怎麽想?!老子想錯了?!”

溫婉蓉正話反說:“你沒錯,你都是對的!什麽時候錯過!”

“你跟老子冷一句熱一句有意思嗎?”覃煬開始較真,“你不就怕老子又像上次一樣,害你流產!”

既然翻舊賬,溫婉蓉再不想容忍他的壞脾氣,責問:“難道上次不是你害的?!”

針尖對麥芒,覃煬的火燒起來:“怪老子?!不是你蠢到處說,至於嗎!”

溫婉蓉據理力爭:“我哪有到處說?!”

覃煬繼續指責:“你管住嘴,什麽事都沒了!兒子也沒事!老子的長子給個姨娘陪葬,還成老子的錯?什麽東西!”

溫婉蓉氣不打一處來:“你這話什麽意思?瞧不起我小娘?!”

“瞧不起又怎樣!你小娘比兒子重要?!”覃煬發飆,臟話連篇,“你他媽喜歡小娘,生完兒子去陪她啊!媽的!你自己什麽德行不知道!懷孕到處跑!跑球!這次懷孕你敢踏出大門一步,老子打斷你的腿!”

“你有病!”溫婉蓉懶得跟他吵下去,完全不講理,想吼就吼,想罵就罵,她轉身出屋。

覃煬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老子有病也比你腦子蠢強!”

溫婉蓉氣得捂住耳朵,一路出了院門,也不知道要去哪裏,在後花園滿處溜達。

一直溜達來溜達去,太陽漸漸落下去,她還不想回去。

覃煬倒打一耙的功力越來越強,說來說去,最後小產變成她的不是?!

她是不該說,但罪不至死吧,等她平平安安生完孩子,不行嗎?

好,就算這事翻篇,剛才吵架又算怎麽回事。

他大她八歲,不該讓著一點嗎?

先說句對不起又怎樣?

少塊肉嗎?

動不動就說她脾氣見長,她不過說了以前敢怒不敢言的話,就叫長脾氣?!

溫婉蓉越想越氣,她一個人在後花園坐到入夜,才慢悠悠回去。

進屋時,屋裏沒點燈,大門敞開,她離開時怎樣,回來時還是怎樣。

覃煬沒在搖椅上。

溫婉蓉借著月光,找來火褶子點油燈,然後進裏屋準備洗漱睡覺,就發現覃煬一個人窩在床上。

她本來不想管他,轉頭看見桌子上的止疼藥丸,還有換下來帶血水繃帶,就知道覃煬的傷口不好了。

“覃煬,你沒事吧。”溫婉蓉爬上床,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發燙。

覃煬被她吵醒,哼一聲:“老子死不了,不用你管。”

“我看看你傷口。”她把他翻過來,給他解衣服。

覃煬沒動,也沒說話,任由她伺候。

“你說你……”溫婉蓉本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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