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決絕(1 / 2)







第105章 決絕

“老子怎樣?”覃煬不服輸,打算接著吵。

溫婉蓉看他氣色不好,語氣緩下來:“大夫說你的傷痊愈得花小半年,三個月是恢複初期,這期間,我懷孕了,祖母怎麽看我?肯定覺得我不懂事,不顧你身體求魚水之歡,就算嘴巴不說,心裏也會有想法。”

覃煬不吭聲。

她接著說:“我怎會不願意給你生孩子,你別氣了,好不好?”

覃煬大概吃了止疼藥也沒用,加上人在發燒,精神狀態極差,頹然道:“溫婉蓉,老子真要廢了……”

全然不見剛才吵架的雄風。

溫婉蓉也理解他的煩躁,她無意從宋執嘴裏得知,這次覃煬傷得最重,就算皮肉之傷逐漸愈合,但捅傷的臟器,恢複起來慢很多。

過了兩個半月,連穿衣服這樣的小事還得人幫忙,極大挫傷覃煬的自尊心。

溫婉蓉握了握他寬大的手掌,好聲安慰:“不會廢的,你養好傷就沒事了。”

覃煬抽回手,翻身重新窩回去。

溫婉蓉湊過去,把下巴擱在他胳膊上,連哄帶撒嬌:“我都回來給你道歉了,就別不高興了,行嗎?”

覃煬大概心情真不好,不說話,也不理人。

溫婉蓉繼續哄:“以後都聽你的,保證乖乖給你生兒子。”

“這還差不多。”覃煬轉過頭,給她一個特赦的表情。

溫婉蓉主動上去親他一下,笑道:“你看,我多乖,不用你要求。”

覃煬揚了揚嘴角,要她躺下來,然後緊緊抱住她。

溫婉蓉感受他發熱的體溫,像順毛似的摸摸他的背:“抱這麽緊,不熱嗎?”

覃煬說不熱,他就想抱著她睡。

可溫婉蓉熱,又不好推開他。

經過一年多的相處,她發現,覃煬平時張揚又鬼畜,一旦病或傷,徹底趴在床上不能動彈時,張牙舞爪就變成傲嬌脆弱,誰讓他不痛快,他立刻睚眥必報,現成不帶隔夜。

“明天還是一早去樞密院嗎?”溫婉蓉輕聲問,“要不我去找光湘郡主,跟她說下你的情況,她肯定會告訴杜將軍,你每天去點個卯就回來,養傷最重要。”

覃煬要她別找事,他心知肚明:“老子現在替許翊瑾穿小鞋,他要娶了靜和,老子屁事沒有。”

確實如此,溫婉蓉聽著,悶悶歎口氣。

隔了好一會,她摟住他脖子,心疼道:“為了玉芽和阿瑾,你受委屈了。”

覃煬歎氣:“誰叫老子是表哥。”

大有他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感慨。

溫婉蓉抱住他,沒吭聲。

隔天,覃煬睡到巳時才起來,喝了藥,吃過飯,便去了樞密院。

他前腳走沒多久,有人送請帖到府上。

溫婉蓉翻開請帖掃了眼,怔了怔,趕緊叫回傳話的下人。

“送帖子是什麽人?”她問。

下人回稟:“是個小廝,自稱齊家的。”

齊家的帖子怎麽是錢祭酒的落款。

溫婉蓉狐疑道:“你可聽清楚了?”

下人點點頭:“小的聽得清清楚楚,這帖子原本要小的交給二爺手上,小的沒理會。”

“我知道了。”溫婉蓉輕輕抬手,示意人先下去。

她又仔細裏外翻看一遍帖子,看有沒有別的玄機,並未發現什麽。

溫婉蓉猶豫再三,把帖子拿給老太太那邊。

她征求意見:“祖母,您看讓覃煬去嗎?”

老太太沉吟片刻:“約在聚仙閣,倒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地方,但煬兒性子,他一人去,我不放心,你帶幾個身手好的小廝,跟他一起去。”

溫婉蓉說明白,都擔心覃煬在大庭廣眾忍不住對錢祭酒動手,又給有心的人留話柄。

下午覃煬回來,溫婉蓉把請帖交給他。

他翻看掃一眼,神色一緊,問是不是錢祭酒的人親自送的?

溫婉蓉搖搖頭,把上午的事說了遍:“祖母要我陪你一起去看看怎麽回事。”

“你去做什麽?”覃煬一口回絕,“都找到老子家門口,明擺警告老子,他在暗,我在明,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懂不懂?”

溫婉蓉明白這個道理:“可祖母擔心你。”

覃煬不在意擺擺手:“老子有分寸,擔心什麽。”

發起火來,哪裏有分寸?

溫婉蓉腹誹,好聲好氣地勸:“是祖母要我跟你一起去,說多帶幾個身手好的小廝就行,你現在不讓我去,到時祖母問起來,我怎麽交代?”

覃煬說什麽都不同意:“你推到老子頭上不就完事了,交代個屁。”

“那也不行。”溫婉蓉湊過去,摟住他,把頭埋他懷裏,“祖母不放心你,我也不放心你,萬一錢祭酒給你設埋伏怎麽辦?你有傷,別一個人胡來。”

覃煬拍拍她的背,微微歎息:“正因為有危險,老子才不要你去,刀劍無眼。”

溫婉蓉抬起頭:“你也知道刀劍無眼,難道你就沒危險?”

覃煬笑起來:“老子能躲,你能嗎?”

說著,他手伸到背後,扯開纖纖玉手,握在手裏揉捏,聲音放緩:“你以前怨恨老子沒好好待你,現在好吃好喝養著,你又吵著要出去,溫婉蓉,你到底想怎樣?”

溫婉蓉低下頭,摸摸他手上的粗繭:“不想怎樣,就是不能看你傷了又傷,不能看你跟許表弟一樣,被燈下黑。”

活學活用倒挺快。

覃煬挑挑眉,樂不可支:“溫婉蓉,你除了燈下黑,還知道什麽?”

溫婉蓉聽出來他拿她開心,瞪他一眼:“跟你說正經的,你就歪門邪道。”

覃煬明明想笑,還一本正經胡說八道:“老子問你還知道什麽,哪裏歪門邪道?你教教我。”

溫婉蓉白他一眼,懶得跟他胡扯,話題回到錢祭酒的請帖上:“其實我考慮,你乾脆別去了,我們避開錢祭酒不就沒事嗎?”

覃煬收了笑,坐到桌邊,倒杯涼茶,問她要不要:“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姓錢的既然盯上我們,就算這次不去,還有下次,再說做虧心事的是他不是我,老子憑什麽要躲?”

溫婉蓉了解他的性子,知道勸不動也不勸了。

末了,隻說無論如何這次赴約,她要跟著一起去。

其實以溫婉蓉的分析,聚仙閣每天高朋滿座,加上雅座包間都是有身份地位的賓客,錢祭酒不會在這種地方下手,但聚仙閣以外,不好說。

赴約那天,她和覃煬穿著低調,按照請帖上的內容,找到指定的雅間,一推門,兩人都微微一愣。

雅間裏空無一人,茶幾上的茶杯茶壺擺放整齊,沒有移動的痕跡。

錢祭酒根本沒來?

溫婉蓉和覃煬麵麵相覷。

“會不會有埋伏啊?”她小聲問。

覃煬警惕環視四周,又去打開窗戶朝外探了探,應聲:“沒什麽問題。”

“可主動邀請的是錢祭酒,自己卻遲到?”說不過去。

“再等等。”覃煬想看看姓錢鬨什麽幺蛾子。

溫婉蓉點點頭,坐在茶桌旁的太師椅上。

然而兩人把一壺茶喝完,左等右等也沒等來錢祭酒。

“算了,我們回去吧。”溫婉蓉覺得錢祭酒也許就想給覃煬一個警告,並非真的邀請碰麵。

覃煬被人放鴿子,煩透了,罵句他媽的,起身就走。

溫婉蓉跟在後麵,兩人剛剛走出聚仙閣的大門,倏爾一個小廝模樣的少年擋住他們的去路。

小廝行禮作揖,恭恭敬敬問:“請問可是覃煬,覃將軍?”

覃煬皺皺眉:“正是。”

小廝繼續道:“我家錢爺叫小的來,先給二位道歉,他臨時有事來不了,錢爺說如果覃將軍不嫌棄,可否移步至寒舍,已備好酒菜,願與將軍化乾戈為玉帛。”

先前在樞密院跟他宣戰,現在化乾戈為玉帛?

覃煬打心裏不相信錢師爺的鬼話。

他要溫婉蓉先回府,自己單獨赴會。

溫婉蓉拗不過他,沒轍,帶著府裏會武的小廝,自行離開。

她本以為覃煬不會與錢祭酒碰麵很久,可等了近一個時辰,不見人回來。

再等,又過去一個時辰。

覃煬什麽脾氣,她再清楚不過,錢祭酒在安吉差點害死他倆,這口惡氣沒出,就不算完。

溫婉蓉甚至懷疑,覃煬是不是已經在錢祭酒府上動了手,鬨得不可開交。

問題就算打了,鬨了,一連兩個時辰足夠,也該回來了。

轉念,她想覃煬身上有傷,會不會錢祭酒找人圍攻他亦未可知。

溫婉蓉越想越心神不寧,她想出去找,又不知道錢祭酒住哪,隻好找個機靈的小廝,先出去尋人。

這一等,又過去一個時辰。

小廝空手而歸,說把覃煬平時常去的地方都摸了一遍,沒人看見他。

難道覃煬出事了?

溫婉蓉心裏隱隱感到不安。

她打發走下人,轉頭去找老太太,把今天的事交代一遍,問怎麽辦。

老太太鎮定自若,說覃煬不會有事,要溫婉蓉安心等就是。

溫婉蓉領命,回自己的院子老老實實等覃煬回來。

然而一直等到入夜,也不見覃煬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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