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風流債(2 / 2)







宋執哦一聲:“我以為這事不用我管了,幸虧問一嘴。”

“你不做誰做?指望那幾個王八蛋?”覃煬想起那幫禍禍,心煩,“一點屁事跟老子推三阻四,還有個跟老子說,媳婦要生了,必須早點回府。”

宋執哈哈大笑。

覃煬臉都黑了:“以為老子沒見過女人生娃!生個屁!一連生三天!蛋都下一窩,還跟老子說要早點回府,媽的!”

宋執笑得不行,腰都直不起來了,問:“誰啊!”

覃煬說個人名。

宋執哦一聲,難得替禍禍說話:“他啊,他媳婦是不太好,差點被他氣得大人小孩都沒了。”

覃煬聽著稀奇,什麽氣都消了:“還有這一出?”

宋執說:“你要麽忙,要麽回府,當然不知道咯。”

覃煬心想,原來被媳婦受折磨不止他一人,幸災樂禍問:“快說,快說,怎麽回事?”

宋執不以為意:“還能怎麽回事,跟溫婉蓉一樣,是個醋壇子,不讓他去粉巷,他偷著和我一起去,跟姑娘們劃拳喝酒,輸的脫一件衣服,玩大了,被三個姑娘圍攻,脫得隻剩一條兜襠布。”

覃煬笑得不行:“他媳婦發現了?”

宋執嘖嘖兩聲:“何止發現,鬼曉得他媳婦怎麽找到樓牌,挺著肚子衝到包間裏,逮個正著。”

“沒被拉出去遊街?!”覃煬發出一陣爆笑,收都收不住,“好,好,我最近太忙了,你碰到他,跟他說一聲,老子給他三天的假,老實在家麵壁思過!”

宋執想,剛才還罵生蛋都生出來了,現在放三天假,典型欠削。

“遊屁的街,當下他媳婦就不行了,聽說回去被他家老爺子罵得夠嗆。”

“沒打他算好的。”

“你他媽別幸災樂禍別人,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覃煬滿不在乎,嘴硬:“老子怎麽了?老子現在是良民典範。”

“你怎麽了?”宋執壞笑,“真要我說?”

覃煬想他故弄玄虛:“說說說,老子聽你說出個花來。”

宋執身子往前一傾,壓低聲音:“哎,前幾天,我碰見青玉閣的花媽媽,向我提起你。”

覃煬拿起茶杯:“提老子乾什麽?”

宋執一字一頓:“她說,牡丹時常念叨你,問你為什麽不去青玉閣?”

覃煬噗一聲,一口茶噴對方一臉。

宋執跳起來,拚命擦臉上的水:“你大爺!瞎了!看清楚噴啊!真他媽惡心!”

覃煬被茶水嗆到,咳得話都說不出來,拚命擺手,示意快滾!

宋執起身就走,嘴裏還罵罵咧咧。

覃煬尋思,多久的事了,怎麽現在還記得?

後來他去粉巷應酬也好,跟溫婉蓉吵架,故意跑去消遣也好,都避開青玉閣,就是不想找麻煩。

以為這事早翻篇了。

不過被一個粉巷姑娘惦記,他沒太往心裏去,風流債這東西,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再說恩客和姑娘之間,到底為什麽,大家心知肚明,難不成還玩真的?

再後來,他忙,宋執也忙,就把這茬忘了。

但沒過幾天,宋執把布防的事弄得差不多,找覃煬複命,沒想到他先回府。

宋執轉頭又去覃府找人。

覃煬正在和颯颯瘋玩,聽說宋執來了,就把人邀到書房。

宋執把城郊情況詳述一遍,然後說過兩天會寫份書麵材料,交到樞密院。

覃煬對他做事放心,反正書麵材料隻為了應付上麵。

宋執該說的說完,臨走,又想起一件事,離覃煬坐遠點:“上次說青玉閣的事,話沒說完。”

覃煬心想還有下半場?

“說。”

宋執陰笑:“我說可以,你別打人。”

覃煬應聲好,看他玩什麽把戲。

宋執遲疑一下,跑去把房門關上,聲音變小:“哎,花媽媽說,牡丹生了個兒子,養在外麵。”

覃煬單眉一挑,第一反應,生兒子,關他屁事。

宋執下一句話,把他嚇得不輕:“我去看了,那小子長得跟你有點像。”

覃煬愣怔半晌,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看看自己褲襠,又看向宋執,開口一句:“不可能。”

宋執忍笑忍得很辛苦,嘴角抖得快抽筋:“可不可能,我不知道,反正我告訴你一聲,兒子三歲半。”

說完,他起身開門就走。

覃煬坐在書房裏,腦子總算運轉起來,想了一圈,三歲半,也就是他和溫婉蓉成婚前,一年半的時候,那段時間他確實在粉巷玩得挺瘋。

但也沒天天跟牡丹怎樣啊……

再細想,是有段時間三不五時找牡丹來著,但好像沒睡吧……

因為每次都喝多了,有點斷片。

退一步,就算睡了,第二天早上他必點姑娘後腰,在記憶裏,好像沒點過牡丹,兒子怎麽來的?

難道喝多,第二天早上起來忘了?

他懵圈。

有句話叫什麽來著,人有失手,馬有失蹄。

這次是真的?

覃煬想想,覺得不對,衝出去追宋執,但府裏來來回回的下人太多,他不好明說,隻問:“你什麽時候去看的?”

宋執還在笑:“前天。”

頓了頓,反問:“你去看嗎?”

覃煬嚇得直搖頭:“老子去看個屁!”

宋執嘖一聲:“做賊心虛。”

“滾你媽蛋!”

“態度惡劣。”

“不是,這事有點突然。”

“請客十天。”

“什麽玩意?”

“封口費啊!兄弟隻要你出十天的費用,夠意思吧?”

“滾!”

“十五天。”

“你他媽想死!”

“二十。”

“你!”

“二十五天,你不答應,我現在就跟嫂子匯報。”

覃煬服氣:“別別別,十天就十天。”

宋執不乾:“二十五天,你他媽態度惡劣,少一天都不行。”

覃煬額頭暴青筋:“宋執,你小子不要太過!”

宋執搖頭晃腦,下猛料:“我過了怎麽地,我也想有個三歲半的兒子,可惜沒有啊。”

覃煬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

就是被威脅,隻能忍氣吞聲:“行,二十五天,你出個數,老子拿現銀。”

宋執難得敲他一筆:“你要我現在說,我哪裏算得出來,這樣,你先拿二百兩,我花完再找你要。”

反正按天數算,一口價太虧。

覃煬啞巴吃黃連,不行也得行,叫宋執等著,轉頭去拿錢。

好在進屋的時候,溫婉蓉喝了藥,在睡覺。

他輕手輕腳,跟做賊一樣,拿了現銀,麻溜出去。

宋執得了便宜還賣乖:“嫂子沒問你拿錢做什麽?”

覃煬比任何時候都想捶死他:“拿錢就滾蛋,廢什麽話!”

宋執手裏的銀錠拋起來,接住,又拋起來接住,哼著小調離開。

覃煬在後麵氣得乾瞪眼。

他尋思,肯定哪裏搞錯了,要不找個機會去見見牡丹,問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問題,問清楚之後?

不是還好說。

如果是。

怎麽辦?

兒子肯定要接回來,至於牡丹,抬進門做妾室?

不不不,覃煬想想,褲襠忍不住一緊,上次光親嘴,溫婉蓉跟他大鬨,這次要知道真相,就是晚上不睡覺,也會切了他的命根子……

頭一次,覃煬覺得好焦灼。

從心到肺,從肝到腎,哪哪都不舒服。

他一連惆悵幾天,話也變少了,也不跟颯颯玩了。

溫婉蓉發現他不對勁,以為是樞密院公務太忙累的,愈發對他好。

每天晚上給他變著花樣燉宵夜,早上和他一起起床,伺候他洗漱,穿衣,白天精神好,定省完回來照顧颯颯。

覃煬有時回來早,遠遠就在院子裏看溫婉蓉帶著颯颯坐在遊廊裏納涼,說話,笑鬨,他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換以前,他肯定不在乎,現在他不敢不在乎。

溫婉蓉未必會對他如何,但肯定會帶著颯颯一走了之。

他太了解她的脾氣。

然後又想到牡丹,他一直覺得三歲半的兒子,不是他的。

都知道孩子父親是誰,牡丹為什麽不聲不響把孩子生下來,自己養,不應該找他,要他負責嗎?

但這個事……分析是分析,宋執那句長得有點像他,才是覃煬死穴。

覃煬想去一探究竟,始終不敢付諸行動。

他好不容易和溫婉蓉和好,不想節外生枝。

於是,在每天煎熬中,一天又一天度過。

直到有天,兩人躺在床上,溫婉蓉突然莫名其妙來一句:“覃煬,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問得覃煬心裏一驚。

“沒事。”他語氣儘量放平。

“是嗎?”溫婉蓉看著窗外灑進來的銀輝,聽著蟲鳴,道,“我覺得這段時間你總是心不在焉。”

覃煬反應快:“可能累了,樞密院最近忙得要死。”

溫婉蓉哦了聲,翻身道:“你注意休息,早點睡,明天卯時還要早朝。”

覃煬想睡,卻睡不著,跟著翻身,從後麵避開傷口,摟住溫婉蓉,很認真的感歎:“哎,你身上好香。”

溫婉蓉問他貼這麽近不熱嗎?

覃煬搖頭,說不熱。

“你之前不是說天氣太熱,不想碰我,又變卦了?”

覃煬想熱也得抱著,說不定過段時間,想抱沒得抱:“我就抱一下,還能熱死。”

溫婉蓉覺得他這段時間都怪怪的,笑起來,故意問:“覃煬,你不是做了什麽虧心事吧?”

覃煬立馬否認:“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溫婉蓉笑得不行:“我開個玩笑,你這麽大反應乾嗎?真做虧心事了?”

“我天天早出晚歸,想做虧心事也得閒下來。”覃煬歪理邪說,掩飾心虛。

溫婉蓉又翻過來,和他麵對麵,主動親一下:“我知道你忙,要不我明天定省跟太後說說,讓你輕鬆一點,免得累壞了。”

覃煬心想他不是累,是煎熬!

嘴上哄:“算了,忙一點無所謂,我扛得住。”

“真的不用我說?”

“嗯。”

溫婉蓉心疼他,摸摸他的臉,笑道:“等我傷好了,我們努把力,趕緊湊個好字。”

覃煬尋思,“好”的另半邊說不定就在外麵,問題不是溫婉蓉生的,就算同意接回府,肯定會很長一段時間不讓他好過。

他想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要等溫婉蓉發現,覃府後院會燒起來。

老太太知道,一定會家法伺候。

透骨鞭……想想都疼。

覃煬痛定思痛,決定過兩天,趁下午沒什麽事,未時過半,去趟粉巷。

粉巷一般都是申時後才開業,他來得太早,青玉閣大堂裏除了桌椅,沒有一個客人,一個小廝正趴在桌上打盹。

覃煬過去拍醒他,直接說:“我找牡丹。”

“您是?”

“你告訴她,覃二爺,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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