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朗為人雖不怎麼樣,但是葉家確實世代為良將忠臣,裴琰與他們也沒有私下結怨,他們是在為誰種毒草,成了誰的走狗?
「先別聲張,好生盯著。」裴琰眸中寒光一閃,沉聲道。
「是,」張酒陸應聲,一雙銅鈴大的眼睛卻往屋裡瞄來。
「你看什麼!」裴琰沒好氣地質問道。
「大人,蘇姨娘還回荷園嗎?」張酒陸眼巴巴地問道。
「你什麼意思?」裴琰火了,他好不容易把人弄回來,張酒陸竟然盼著蘇禾回荷園去?
「就是、就是沒有餅吃了。」張酒陸撓了撓後腦勺,訕訕地笑道。
「餓著你了?」裴琰臉都綠了,一掌把張酒陸給掀了出去:「明日起,你不準踏進慈恩院。」
張酒陸被掀得翻了兩個大跟鬥,這才摔在地上,一臉無奈地看著裴琰。
吃了荷園的東西,別處的東西哪裡還能咽得下去?可憐他早上的八張好肉餅,就這麼沒了!
……
蘇禾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她躺在鴛鴦被裡,拍了拍還在發沉的腦門,漸漸清醒過來。
「怎麼不叫我,今日要去敬茶。」她一骨碌爬起來,連聲催著秋韻和容玉過來幫她梳洗更衣。
「大人說喝了坐胎藥得多躺一會,所以那邊就沒來人催姑娘。」秋韻捧了一身新衣裳過來,笑著說道:「大人都有安排,姑娘不用著急。」
蘇禾這才鬆了口氣,小聲道:「大人能護我一時,又不能時時護著。」
妾就是奴婢,主子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想發賣想送人,都是可以的。裴琰對她越好,別人就越看她不順眼。
她得有自保的本事!
「蘇姑娘,裴家來了人給老太太請安,都在園子裡坐著。」容玉快步進來了,行了個禮,小聲說道:「是兩個嘴巴討嫌的主,姑娘等會兒千萬當心。」
「什麼?」蘇禾停下腳步,想了想,拿出太後賞的釵戴上。
「姑娘今日為何要戴這釵?」秋韻不解地問道。
「因為要見嘴巴討嫌的主啊,可以用這個戳她們的舌頭。」蘇禾撫了撫金釵流蘇,腳步輕快地往外走。
最近天涼了,隻有中午時分陽光才好,長公主和老太太在園子裡曬著太陽,打葉子牌。四周擺了爐子煮著茶,烤著果子。牌桌上另兩個婦人都是蘇禾沒見過的,想來這就是裴家來的人了。
蘇禾抖了抖袖子,上前去給幾人行禮。
「請長公主安,請老太太安。」蘇禾埋著小腦袋,輕聲說道。
「蘇姨娘真是能睡,這都日上三竿了。」寶珠嘀咕道。
這女人怎麼挨了鞭子還不肯安分?早晚拔了她的牙。
蘇禾抬眸看向她,輕聲道:「吃了老太太賞的藥,很是助眠,還請殿下和老太太恕罪。」
「那藥喝了確實能睡,能睡就好,胎坐得穩。」老太太雖是不喜她來得太晚,但聽說是喝了藥的緣故,便沒計較。
蘇禾今日挑了件月白的夾襖裙子,戴上了老太太賞的金項圈,明晃晃,金燦燦地晃著眾人的眼睛。
「這是琰兒的本家堂嬸,你過來見個禮。」老太太又朝蘇禾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