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過。”她最後輕描淡寫地答了這兩個字，“但你不能。”

“嗯……”李丹曦試著組織語言，“總之不行。如果放縱下去，早晚會出事。而且我會因為這件事情懲罰你，我會把術法從你這裏【剝離】。”

唐照月定定地看著李丹曦：“我知道你的意思。一旦雙手沾血的時候，就無法回頭了。”

她沉默了。

唐照月笑道：“你想讓我永遠不要見血，你知道葉逸塵有別的意思，你想擋在前麵替我解決問題，你害怕我不能成為最強的那個。可是啊，李丹曦，我早就無法回頭了。”

“神明之戰已經打響，我們都不能幸免。”

“就算這樣，你也要【剝離】術法嗎？”

唐照月沒有躲閃，李丹曦伸手，停在半空，又收回。

唐照月的聲音很輕很輕：“放心。”

“你知道和西王母有關的事情吧？”李丹曦猶豫片刻，還是問出聲。

她點頭。

“和我之前看到的東西一樣，是不能說的？”

“是。”

李丹曦沒再深究。

應該是神明有意為之，李丹曦能看到一部分記憶，那其他人也應該能看到。

瑤池之行因葉逸塵的事情耽誤，一切塵埃落定後再次提上日程。

葉逸塵下葬後的第七天，越魂又給原定人員送了消息，少了葉逸塵，包括越魂，目前是17人。

此次會議設在玄天宗，重申一下入瑤池的相關事項。

李丹曦和唐照月自覺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會議內容大同小異，無非是些聽組織，不要亂跑，有計劃前進之類的。

李丹曦百無聊賴，拿著毛筆掃桌上的木屑，餘光瞥到唐照月一副認真的樣子，正仔細做筆記。

她不免挺直腰杆，做出一副聽講的樣子，但沒堅持多久，思緒又跑到了別的地方，更糟糕的是，她嗅著會場點的檀香，昏昏欲睡。

——上課，誰懂。

眼看頭就要低下去，李丹曦強打精神，看向台上的越魂。

好像有點不太對。

是什麽術法？

她馬上清醒了。

定神望去，原來是分魂術。

——常見的術法，山門的陸吾，和其他一些地方的城隍都會使用。

分魂術是傳說中西王母身邊一位不知名的謀士所創製，大致相當於分身。

李丹曦也會用，但在她看來是一個華麗多於實用的法術——也可能她不具有神明的位格，她不能將自己的肉身分做兩半，需要另外準備桐木人偶。

而人的意識也有限，如同雙手寫字，兩邊都落不得好。

這個術法需要大量的靈力和專注度維持，畢竟不能真的將自己劈成兩半，所以維持的時間也不長。

除了偶爾用來嚇人，分魂術並沒有特別的用途，

但這個術法對城隍就很有用，城隍是半神，延展性好過凡人，將他們的魂魄分離，寄宿於木偶上，再以香火滋養，祂們並不需要太高的智能，隻要做出反應就好。

越魂的分魂術不太完整，更類似於木偶，沒意思，唐照月又萎靡下去。

“葉公子的事情是昆侖的損失，為了防止類似情況發生，我願將半神及神明才能使用的分魂術傳授給諸位。”

言畢，上麵有人發下來人偶，大約和小臂一樣長，有粗糙的四肢，不過沒有五官。

底下一片叫好，已經有心急的人準備製作了。

其中一個綽號“老鼠”的人甚至拿了兩個人偶，細長的指甲劃過木頭的接縫處，眼神中透出貪婪。

唐照月手在桌下，輕輕扯了扯李丹曦，李丹曦搖頭。

越魂的意思是瑤池風險未知，要眾人將身體的一部分轉移到桐木人偶上，比如血液或者頭發，萬一出事，可將桐木人偶製成城隍，享一段時間的供奉，說不定能重新修出肉身。

“脫褲子放屁。”李丹曦銳評。

肉身哪有那麽好修煉的。

越魂又繼續說：“眼下我們的研究還不夠，但我在玄天宗已經采用了小範圍的試驗，安全性我越某可以向諸位保證。此人偶絕對可靠，諸位可以在人偶上設下保護措施，我也會在玄天宗建立結界。”

梅姬適時發言，擔心帶有頭發或者血液的人偶被用來下巫毒術。

為了打消這個疑慮，越魂說自己的人偶也會和大家的放在一起，除了本人，誰也不能取走人偶，如果還不放心，這個人偶可由施術者帶回。

越魂說完，場內的人收到了如何使用分魂術的小冊子，李丹曦大致翻了一下，是簡化版的分魂術，隻有極少一部分力量會依附於人偶——並沒有什麽用。

需要身體一部分作為信物這一點還是比較可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