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照月還在繼續:“她直麵了無序,太陽後生出觸須,月亮的背麵是窺探的眼睛,那光芒點燃了西王母的瞳仁。”
怪不得是金色的眼睛。
李丹曦問道:“西王母知道那是不該接觸的東西嗎?”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然而,然而。”
剩下的話李丹曦說了:“西王母把自己的權能給了別人,所以有些人也能接觸到禁忌的知識,追求長生不死,追求錢財萬貫,追求美人在懷,他們以為那是捷徑,卻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就像這大殿,看著是金碧輝煌的,裏麵是一坨,呃……然後帶來了災厄。”
唐照月默認了。
“這也解釋了為什麽不光是西王母,其他的神明也都沒有出現過,他們在引來災厄的時候就被吞沒了——以為自己將得償所願,但其實是成為了災厄的養分,神魂俱毀。但你是什麽情況?”
李丹曦看著唐照月:“你沒有召喚祂們?”
“我嘛,”唐照月似乎沒有解釋的意思,“沒必要。”
“為什麽?”
“我已經沒什麽想要的了,”她答的很簡略,“或者說我已經得到了。”
她又把話題轉到壁畫上:“當西王母意識到別人用她的權能做了什麽之後,她所創製的法則已經被大量破壞了,新生和死亡的界限被打破,沙鬼橫行,人獸不分。不妙的是地府也在權力更疊,閻羅傳位給閻桑,閻桑年幼,不能勝任,更無法解決問題。”
李丹曦等著唐照月往下說,但許久都沒有聲音。
“然後呢?”
“我介紹完了。”她做出引路的姿勢,“往前走吧。”
李丹曦卻停在原地,問道:“你在其中扮演了什麽角色?”
“我?”
“你本可以——”
唐照月打斷她:“我如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
“不,”李丹曦朝著反方向走去,在壁畫的邊框處,還有其他的圖案,“這畫中也不是隻有西王母,還有其他人。”
唐照月垂眼:“那不重要。”
“好吧,”李丹曦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麽,“那第四幅畫呢?”
這幅畫和其他的不同,汙染蒙蔽,沒等唐照月說什麽,她自己先走上去,劃開覆蓋其上的東西,準備一探究竟,但她卻愣住了。
是空白的。
“怎麽回事?”她回頭看唐照月,餘光卻瞥到了倒影。
這好像一麵銅板,去掉血肉的蒙蔽,能隱約照出人的樣子,她看到自己和唐照月的臉,她想到過去的一些事情。
於是再看向唐照月的時候,她忽然生出了別的想法,麵上的表情也是無悲無喜。
唐照月笑道:“多巧,你上次扔骰子也扔了個四出來,這最後的畫,還未完成。乾坤未定,誰又知道鹿死誰手?”
“喔。”李丹曦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探究,“那就往前走吧。”
前麵又是一道門,門上刻著一個女人的浮雕,她手持刀劍,臉部被破壞了,門的兩旁,站了兩尊看似一模一樣的塑像,細看有神態上的細微差別,再看五官,確實是故人。
“唐照月?”
唐照月笑笑:“分魂術的發明者——猜到了嗎?”
“你是夢裏的……”
唐照月笑著往前:“你在夢裏見過我的,那時候我喜歡穿白衣服。”
“是你!”
她回憶著過去:“那時候就數我最會用分魂術,得了神格後,我時常分出許多個自己,一個修煉,一個遊歷天下,還能陪西王母左右。順便,有些不好言說的時候,兩個自己也很方便。”
“萬事俱成灰啊。”她感慨道,“到這裏沒了規則的約束,反而想起來了,這條路我也走了許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