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

“無一成功？”

“無一成功。”唐照月笑著, 繼續引路，麵前是一條狹長的走廊，牆上的圖案如畫卷般展開，其中的文字變化莫測。

李丹曦定神望去, 上麵的偏旁部首倏忽散開, 又組成新的文字, 她看不懂，求助於唐照月。

“無關緊要的人罷了，”她這時反而有幾分急切，“就在前麵。”

李丹曦知道她指的是西王母。

走廊悠長, 通向某個不知名的地方，血腥味格外濃厚，李丹曦已經嗅到了劍拔弩張的氛圍，下意識地想要抽出鳴鴻刀。

這裏的溫度也比外麵高一些，彌漫著肉類腐爛的氣息, 但在這其中, 還有規則的律動，就好像活物一般。但此處的空間法則和文字一樣被扭曲, 她覺得自己走過了很長了的時間。

——西王母啊。

李丹曦拔出鳴鴻刀, 揮砍。

空氣中傳來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 在一聲喟嘆後, 終於能夠看清前麵的門。

“這是最後的門了吧。”

唐照月點點頭。

李丹曦回頭，來路好像就在不遠的地方。

走了多長時間呢？

但這個小小的疑問很快被蓋過去，這扇門與其他的都不同，厚重而肅穆, 覆蓋了密密麻麻的符文，血肉糾纏其上, 仿佛二者相鬥。

在細小的裂紋中，滲出血紅的液體，在空氣中固化、顏色變深，成為血肉的一部分。

“來我這裏。”

李丹曦再次聽到了那個聲音，鬼使神差地，她將手覆蓋在門上。

唐照月像是知道一般，並未阻止。

李丹曦以為會有沉重的禁咒或者封印，但她很輕易地就移動了大門。

隨著縫隙的擴大，裏麵湧出更多的汙穢。

但與之隨行的，還有汙染深處的一抹金色。

在電光火石間，李丹曦和她對視，神明的目光穿越過去和未來，讓李丹曦的靈魂為之一振，她大驚，迅速地關上門。

淅淅瀝瀝的汙穢還在往外奔逃。

信息量有些過大了，李丹曦甚至愣在原地，握著鳴鴻刀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半晌之後，她扯著嘴角，擠出苦笑：“原來如此。”

她將手從大門上挪開，背對著唐照月，輕輕念出了名字：“唐照月。”

再轉身時，唐照月早已單膝跪下，低頭將沙漏捧上：“西王母大人。”

李丹曦沒有回答，發燦金色的眼睛掃過她：“我？真的假的？”

唐照月：“我名為唐照月——您曾為我賜名。”

發生的一切好像都有跡可循。

“原來如此。”李丹曦微微眯眼，其中的金色愈加純粹，她想到了很多事情，“這麽說起來的話……，我忘記了太多。”

唐照月解釋道：“法則對您的約束比我還要大，再加上汙染的影響，會選擇性的清除記憶，所以您隻記得了三個輪回。”

“您之前問我扮演了什麽樣的角色，”她將沙漏調轉，裏麵的流沙撲簌落下，“我深知輪回有限，也許這便是最後的機會，所以……請您重新認識我，我希望這能贖清我的罪過。”

“何罪之有？”

在唐照月眼中，西王母已經沒有過去的權能了，她過去無法戰勝災厄，現在也不能。如今汙染四散的局麵和唐照月脫不了乾係，她所能做的也僅僅是陪著西王母一起走向結局。

李丹曦的金色眼睛中映出唐照月的絕望，她是笑著的，於是那絕望中並沒有恐懼，仿佛隻是知道了一個既定的糟糕結局，而唐照月選擇直麵這個結局，就像她在無數次輪回中做過的那樣。

她伸手，輕輕地拂過唐照月的臉。

“您問我扮演了什麽角色——燕鎮，”她輕輕的說道，“您還記得嗎？”

“夢仙？不死羽？”

“燕玥楠。”唐照月笑道，“那並不隻是夢。我為何修道？我為您而修。”

說話間，她將沙漏的底座擰下來，裏麵的流沙撒了一地，細碎的切麵中折射出時間的痕跡，玄女吸收了部分汙染，但其中還有少數砂礫浸沒在黑色的液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