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回(1 / 2)







第90回

李蘅腦袋枕在他肩頭, 小聲喚他:“趙昱。”

她語調又軟又甜,說話時柔軟的唇瓣正在他脖頸處,若即若離地輕觸。

趙昱耳尖一下紅了, 渾身繃緊。他“嗯”了一聲, 回應她。

李蘅烏眸裏有了笑意, 她問他:“好久沒有見麵了, 你想不想我?”

趙昱耳朵上的紅瞬間蔓延開來, 染得他滿麵薄紅。他抿唇,沒有開口。

“你說話呀。”

李蘅不滿地晃了晃他。

趙昱這人真討厭,動不動就悶不吭聲的, 好生無趣。

趙昱眼尾一時都有些紅了,頓了片刻才低聲道:“路途太近,馬上到菩提廟了。”

“什麽?”李蘅抬起頭來, 茫然地看他。

趙昱轉過臉去, 耳朵通紅通紅的,好似要滴出血來。

李蘅見他這樣, 忽然明白過來。她抱緊他笑起來:“你的意思是, 要是路途遠,你就想做點什麽?我可什麽也沒說, 這次是你自己想的。”

她倒真沒有往那件事上去想。畢竟是上山吃個齋飯,就接祖母回家去了,也沒多少時辰耽擱。

這些日子她一直很繁忙,並沒有想過那回事。這會兒挨到趙昱,要說一點不動心思那是假的。

趙昱紅著臉說不出話來。

好在這時候馬車停了下來, 子舒稟報說“到了”, 給他解了圍。

門口的小沙彌上前來引路。

菩提寺建在半山腰,香火旺盛, 平日香客不斷。

這會兒天擦黑了,寺廟之中並沒有什麽香客。

有來寺廟養生之人,天黑也回禪房歇著去了。

一路上,李蘅二人並且遇見旁人。

“攝政王,王妃娘娘,方丈在禪房內。”

小沙彌推開了禪房的門。

“王妃娘娘”這個稱呼,李蘅倒是覺得挺新鮮的,之前沒聽誰這樣稱呼過她。

趙昱卻好似習以為常了一般,牽過她進了禪房。

方丈慧通盤腿坐在蒲團上,睜開了眼睛。他年歲已然不小了,一把雪白的胡須,頭上燙著六個戒疤,看著慈眉善目的。

“攝政王,王妃娘娘……”

慧通起身,欲彎腰行禮。

趙昱抬攔住了他:“方丈不必客氣,我陪王妃來接祖母回府去。”

慧通道:“老太君為表誠心,也為感謝菩薩保佑梁國公平安歸來,特意到山峰山的舊廟祈福,抄寫經書。下午讓人傳話下來說,還有一冊佛經沒有抄完,要明日晌午時分才得下山來。”

李蘅訝然:“那,我們上山去?”

“天色已暗,時候不早,山路陡峭,不易行走。”慧通勸道:“王爺和王妃娘娘還是用些齋飯,在禪房休息一夜吧,等明日清晨再上山吧。”

李蘅聽他說得有道理,便點頭應了:“也好。”

趙昱道:“有勞方丈。”

“王爺客氣了。”慧通招呼小沙彌:“領王爺和王妃娘娘先去用齋飯,再去禪房。”

“是。”小沙彌行禮:“王爺,王妃娘娘,請。”

李蘅和趙昱跟著小沙彌,到回頭用了齋飯。

寺廟裏全是素食。李蘅吃著實在沒什麽滋味,草草用了一些,便擱下了筷子。

趙昱見她不吃,也放下了碗筷。

“王爺,王妃娘娘請隨小僧來。”小沙彌又在前頭引路,到了一排禪房處,推開一間房門:“王妃娘娘,您住這一間。”

李蘅應了一聲,走到門邊回頭看趙昱。

小沙彌推開了旁邊一扇房門:“王爺,您歇在這處。寺廟的禪房都是單間,不能男女混住,委屈二位了。”

“無妨。”趙昱擺手。

小沙彌行禮道:“二位請歇息,小僧先退下了。”

李蘅進了禪房。

禪房內布置很簡單,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另外還有一張簡陋的床。

床對過的牆上,掛著一張菩薩像,下麵是供桌,地上擺著蒲團。

另一側,小桌上擺著一冊佛經,以及文房四寶。

這麽看,這禪房應當是信佛的善男信女用來禮佛苦修的地方。

“吱吱……”

李蘅正四下打量,牆角處忽然竄過一隻小小的老鼠。

她嚇得驚呼一聲,轉身便往外跑。

才拉開門,趙昱已然站在了屋門口。

“怎了?”

李蘅一下撲進他懷中,驚恐地抱緊他,兩腿盤在他腰上。

“嗚嗚,有老鼠……”

她很怕鼠蛇一類的東西,抱著趙昱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趙昱抱著她轉身,進了他那間禪房,口中低聲寬慰她:“別怕,我在。”

他在床上坐下,靜靜抱著李蘅。

李蘅同他在一起,便沒有那麽害怕了。在他懷中窩了片刻,才緩緩鬆弛下來,抬頭打量趙昱這一間禪房。

菩提寺的禪房都大同小異。趙昱所住的這一間房,和她那一間大差不差,隻是有些東西換了位置,牆上懸著的佛像是另外一位菩薩。

“你住這間,我去隔壁住。”

趙昱抱著她,雖也有旖旎心思,但很快便強壓了下。

他自來守禮。佛門清淨之地,自然不該想那些事情。

“不要。”

李蘅想也不想便拒絕了,才鬆開的雙手又抱緊了他。隔壁有老鼠,這一間不見得就沒有。

“這是寺廟,我們不能一起住。”

趙昱試圖和她講道理。

“我不,你和我一起住。”

李蘅不聽他的話,扭著身子在他懷裏撒嬌,嗓音軟得幾乎滴出水來。

趙昱一時拒絕不得,卻也沒有答應她,隻是僵持在那裏。

“行不行?”

李蘅抬起烏眸看他,唇瓣微微噘著,一張瑩白的臉在輕晃的燭火之下愈發的嬌豔欲滴。

趙昱目光在她唇瓣上流連,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滾了滾。

李蘅瞧見他脖頸處亂跳的青筋,勾著他脖頸,直起身子親在他唇上。

趙昱身子微僵,唇瓣動了動,卻沒有化被動為主動。

“唔……”

李蘅不滿地輕哼了一聲,舌尖探出去,緩緩地描繪他的唇形。

趙昱看著冷肅,唇瓣卻軟得很,嘗起來香香的,好像夏日裏吃的茯苓膏。

她闔上眸子,鴉青長睫輕顫,第一次試著撬開趙昱的齒關,學他之前無數次糾纏她的動作。

趙昱快被她折磨瘋了,下意識往後撤了撤。他尚有一絲理智在,離開了李蘅柔軟的唇瓣,心裏頓時一空。

李蘅“嚶”了一聲,又去追逐他。

趙昱低頭,抵住她額頭,啞著嗓子道:“蘅兒,這裏是寺廟,不可以。”

他說這話時眼尾殷紅,呼吸粗重。

李蘅手順著他胸膛滑下去,握住了他……其實也沒全然握住,她一手根本掌握不住。

她眸色迷蒙地看了趙昱一眼,便轉開了目光,小臉一片酡紅。

明明這麽想了,還說不可以!

趙昱悶哼了一聲。

“你抱我,去蒲團上……”

她哼哼唧唧地撒嬌,一手抽開了趙昱的衣帶。

趙昱烏濃的眸子一時都有些紅了:“蘅兒,別鬨。”

“你不肯算了。”李蘅鬆開他站起身:“真當我找不著男人?”

她惱了,嗔怒地瞪了趙昱一眼,往後退了一步便要走。

箭在弦上,趙昱還在推三阻四,真真煩死了。

“你胡說什麽?”

趙昱急了,一把將她拉回懷中。

李蘅氣惱地剝他衣裳。

趙昱低頭吻她,二人很快糾纏在一處。

這寺廟的床和之前小客棧的床有異曲同工之妙,稍微動一動,便“咯吱咯吱”響個不停。

“去蒲團……”

李蘅抱緊了趙昱,小臉埋在他頸窩處,軟軟地要求他。

趙昱一言不發,抱著她起身,走路時兩人也不曾分開,李蘅軟在他懷中,幾乎攀不住他肩。

趙昱將她放在蒲團上,抬手取下牆上的菩薩像,將畫像反過來懸在牆上。

他骨子裏是守禮的,又經不住李蘅糾纏,總覺得這樣是褻瀆了神明。

李蘅跪坐在小幾前,趙昱緊貼在她身後。

兩人共用著趙昱那支一手握不住的黑毫筆,倚著小幾開始練字。

練字講究規律,趙昱的一筆一劃落下去,皆有章法,橫平豎直,筆筆到底,下筆有由,從不虛發。

李蘅向來喜歡叫囂,總鬨著趙昱要練字,可她身子弱,總是練一會兒便不成事。哭哭啼啼求饒,不肯再練。

趙昱已然十數日不曾和她練字,既提了筆,又怎肯放過她?

他抱著李蘅,那筆t已然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任由他揮灑自如,恣意馳騁。

李蘅早已潰不成軍,受不住那筆的一筆一劃,練字練得顛倒錯亂,眉眼殤澀,不知今夕為何夕。

待趙昱收筆,已然過了子時。

他並不儘興,但見李蘅疲憊不堪,也是心疼。不舍得再折騰她。

李蘅原有話和趙昱說,但此刻已然累得一個字也說不出。趙昱將她抱上床,她便窩在他懷中睡著了。

趙昱替她穿好寢衣,自己也穿戴整齊了,才將她攬在懷中,闔目睡了。

李蘅這一覺睡得香甜,她是被外麵的叩門聲吵醒的。

她睜開眼,往身側看了看。趙昱昨夜明明抱著她睡得,這會兒卻不見了蹤影。

“蘅兒,起來。”

外麵,傳來趙昱喚她起床的聲音。

李蘅起身開了門,蹙眉道:“你怎麽在外麵?”

趙昱不曾言語,隻朝她使了個眼色。

李蘅這才瞧見,昨日那小沙彌正站在門口。她反應過來,趙昱應當是怕小沙彌瞧見,所以早上去了隔壁禪房睡。

她撇了撇唇,做都做過了,趙昱這個假正經,哼。

那小沙彌見李蘅隻穿著寢衣,往後退了兩步,不敢抬頭:“方丈說,請王爺和王妃娘娘用過早飯之後,再去山頂上。”

“好。”

趙昱應了。

小沙彌道:“小僧去外麵等二位。”

從菩提寺往上,馬車便不能行了。好在還有一條窄窄的山路可走,不過因為是一路向上的,走起來也不輕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