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 番外四(2)(2 / 2)







她動了動,察覺是趙昱抱著她,心一下涼了半截。

趙昱一定是在外麵有別人了。

即便是才成親那會兒,趙昱貪吃,總是入夜便纏著她,有時候天蒙蒙亮才肯放過她。那時候趙昱都沒有抱著她睡覺的習慣。

他總是將寢衣的扣子扣到最上麵一顆,雙手平放在身側平躺,或者是側躺,規規矩矩的睡姿,睡醒了還是原來的姿勢。

何曾抱過她哪怕是一次?

這次回來,竟然半夜鑽到她被窩裏,抱著她睡覺。這是在別人那裏已經養成習慣了?

黑暗中,她睜大眼睛,心中慪得很,不想再碰到趙昱,她往前挪著,想掙脫他的懷抱。

趙昱在睡夢中,隻當還是上輩子時,下意識將她抱緊,又摸索著替她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李蘅用力掙脫了他。

趙昱驚醒,喚她:“蘅兒。”

李蘅坐起身來:“我身上不舒服,不打擾侯爺休息,我去西側房住。”

她說著便起身,摸黑要走。

“是我驚擾到你了。”趙昱清醒過來,坐起身:“你睡這,我去西側房。”

他喉頭澀了澀,原來她這樣抗拒他嗎?

他不是故意為之,實在是上輩子養成了習慣,睡著了自然而然的反應。

李蘅聞言,更確定他是有別人了。

否則,他能這麽迫不及待地想和他分開睡?

切,死不開竅的榆木疙瘩誰稀罕?

這日子她早過夠了,和離算了。

她氣呼呼地拉過被子躺下。

兩人一個東側房,一個西側房,皆是睜眼到天明,誰都沒睡著。

直至聽到趙昱早起去早朝了,她才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竟睡到日上三竿。

她起身正要招呼春妍。

春妍便湊了上來:“夫人,您終於醒了!”

她快要憋壞了。可是夫人好不容易才睡個懶覺,她又不想打擾夫人休息,隻能強忍著等夫人醒來再說。

“什麽事?”

李蘅掃了她一眼,開口詢問。

春妍跟了她許久了,什麽性子她一清二楚。看春妍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是有事了。

“侯爺早上去早朝的時候,奴婢聽見子舒問他,什麽‘佟姑娘’那裏怎麽處理,用不用接進府來。”春妍壓低聲音,和她稟報。

李蘅沉了麵色:“他果然是有了別人。”

難怪回來沒有碰她。

也幸好他沒有碰她,她還嫌他臟呢。

“侯爺說不用,還讓他去租個宅子,安排那個姑娘。”春妍又接著道。

李蘅哼了一聲:“趙昱這是要偷偷養外室?”

“侯爺怎麽這樣?”春妍氣憤道:“奴婢還以為他是個品行端正的,和朝中那些皇親貴胄都不相同,誰知道他竟做這樣見不得人的事,也不怕被人笑話。”

養外室這種事情,在權貴人家來說,最上不得台麵,要招人恥笑的。

“皇帝都得給他幾分臉麵,誰敢笑他。”李蘅扯了扯唇角。

“夫人,那咱們怎麽辦?”春妍憂心忡忡:“您怎麽辦?”

她有心想勸夫人離開武安侯府。可是,夫人離開了能去哪裏呢?

梁國公府如今隻剩下老夫人和小少爺一老一少,夫人回去怎麽辦?又沒人撐腰,還不得被人閒言碎語說死?

“和離。”李蘅目視前方,語氣堅定地吐出兩個字。

若非要報答興國公府的養育之恩,她不會嫁給趙昱。雖然梁國公府不如興國公府,但祖母慈愛,十分疼愛她。弟弟雖然年幼了些,可也是一心護著她的。

她和離並非無家可歸。

隻是,嫁給趙昱三年,她不能空手而歸。還是要設法弄些錢財帶走。

“好。”春妍站直了身子,一臉認真:“奴婢什麽也不會,也不聰明,隻有一顆忠心。夫人做什麽決定,奴婢都支持。夫人去哪裏,奴婢都跟隨。”

“瞧你。”李蘅被她逗得笑起來:“也不是什麽大事,離開這裏我們過得還逍遙一些呢。”

“是。”春妍拿過衣裳:“奴婢伺候夫人起身。”

“夫人,前頭來了客人,侯爺讓屬下來請您過去。”

李蘅聽出來,門外傳話的是趙昱跟前的子雅。

“知道了,我等會兒就來。”

李蘅朝外應了一聲。

“來了客人,就要讓您去招待,您都這麽累了,憑什麽呀。”春妍不服氣,一邊給李蘅穿戴,一邊嘀咕。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這也不是什麽累活,去就去一趟。”李蘅不以為意。

一刻來鐘之後,她整理妥當,穿戴整齊,帶著春妍一並到了前頭正廳。

瞧見正廳裏來的客人,李蘅不由怔了怔。

今日來的,不是旁人,而是她的養母姚氏,還有與他抱錯的林嫿。

簡而言之便是,當初在戰場上敵軍來了,情形混亂,她和林嫿都剛剛出生,被兩家的下人抱錯了。

她被帶回興國公府,代替林嫿享了十六年的福。

而梁國公府,則因為梁國公下落不明,全家戰死。家中隻剩下一個老祖母,帶著孫子孫女。

這樣的忠烈之家,本該是受人敬重的。可上京那些晚輩,其中不乏紈絝子弟,早就忘了如今的太平盛世是怎麽來的。平日宴會時,免不得會有不敬之言。

林嫿吃的苦頭其實並不多,但比起李蘅那十六年所過的日子來說,還是天差地別的。

李蘅就因為享了這個福,姚氏舍不得林嫿嫁來武安侯府吃苦,所以挾恩圖報,讓李蘅替林嫿嫁給了趙昱。如此,既不得罪武安侯府,又留下了親女兒在身邊好好疼愛。

趙昱並未落座,站在主位邊上。身姿挺拔,神色淡漠,他自戰場上下來,氣勢凜然,隻靜靜站著也讓人不敢親近。

李蘅轉開目光,這樣的趙昱才像是她之前認得的趙昱。

再看韓氏,她坐在主位上,正含笑和姚氏說著話。那神情,別提多熱切了。

林嫿坐在姚氏身旁,雙手交握放在身前,含羞帶怯地偷偷瞧上首的趙昱。

“婆母,侯爺,國公夫人。”李蘅行禮。

她垂著眸子,一板一眼地行禮。麵上看不出什麽來,實則對眼前的事情門清。韓氏一直埋怨她頂替了林嫿,趙昱凱旋的消息傳回來之後,韓氏時常說起林嫿才是趙昱的良配。

如今,趙昱在朝中地位水漲船高。姚氏這是看趙昱有權有勢,又得聖上信賴,想將韓氏的話付諸實踐了。

姚氏見到李蘅,更是滿臉堆笑,站起身來。

她正要開口,一直沒有說話的趙昱忽然出言:“蘅兒,到這兒來。”

此言一出,正廳裏眾人目光都轉向趙昱。

韓氏驚訝,她這個兒子,向來是一本正經的,從未聽他這樣稱呼過任何人,更別說是喊李蘅“蘅兒”了,這也太過親密了些。

姚氏也很驚訝。不是說趙昱冷心冷情,對李蘅根本就沒有什麽感情嗎?若真是沒有感情,怎會當眾這樣稱呼?這在滿上京都是不常見的。

她對韓氏所說的話,產生了懷疑。

林嫿則是傷心的。她小時候在梁國公府長大,是受過趙昱的恩惠的。情竇初開時,她便將趙昱放在了心間。

奈何武安侯府沒落,她回到興國公府之後,爹娘說什麽也不願意讓她嫁給趙昱受苦,她便默認了。

倒叫李蘅撿了個大便宜。

李蘅垂下眸子,纖長的鴉青睫羽遮住了眼底的情緒。趙昱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樣稱呼她,這又是何意?

她走到趙昱身側站著,不察趙昱忽然伸過手來。她下意識想躲開。趙昱重規矩刻在骨子裏了,當眾牽手這種事,是沒有可能發生的。大抵是她走得太近了。

她才想往邊上讓一讓,趙昱卻牢牢握住了她的手。

李蘅驚詫,側眸看他。

“蘅兒,娘可想你了,這麽久了,你怎麽不回家去看看?”姚氏調整好神情,笑盈盈地看著李蘅,目中滿是慈愛。

“國公夫人說笑了。”李蘅勾起唇角,笑容完美無瑕:“我早已不是您的女兒了。”

人家親女兒就在旁邊坐著,她沒那麽厚臉皮,硬貼上去充人家的女兒。

“蘅兒這話說得,沒得叫我傷心。”姚氏麵上露出幾分難受來:“雖然你回了梁國公府,但我心裏,還是拿你當嫿嫿一樣的。”

她說著手捧心口,一臉心痛。

李蘅沒有說話。她並不太想和姚氏有這種沒有意義的虛與委蛇。

韓氏看了一眼李蘅。姚氏雖然做作,但李蘅未免太不識好歹。雖然同為國公府,但梁國公府拿什麽和興國公府比?就這李蘅還不願意理姚氏,也是她武安侯府給李蘅的底氣。

趙昱直視姚氏道:“國公夫人的好意,我替蘅兒領了。既然已是兩家人,這樣的話國公夫人以後就不必再說了。”

他話音落下,正廳裏徹底安靜下來,幾乎可以說是落針可聞。

這件事並不嚴重,甚至算不上是一件事。

但是,趙昱開口就不同了。

如果說趙昱當眾喚李蘅“蘅兒”是曖昧不清的話,此刻,趙昱已然是明晃晃地站在李蘅身邊了。

韓氏的意思,其實眾人都是心知肚明的。

趙昱現在擺出了自己的意思,他對林嫿無意。

隻有李蘅心中不是這樣想的。她當然看出來,趙昱是在拒絕林嫿,拒絕興國公府。但她並不認為,趙昱是在向著她。

趙昱大概是怕委屈了外麵那個“佟姑娘”吧,所以先和林嫿撇清,省得以後說不清。

至於她,不過是趙昱零食拿來一用的工具。

她垂眸不語。左右這場合,於情於理也不用她先開口。

姚氏頗為尷尬,牽過林嫿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家中還有些事務沒有處置。”

“我送你們。”

韓氏起身跟了上去。

趙昱的態度是明確了,但是她並不死心。她還沒和趙昱談過呢。

趙昱是個孝順的,隻要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趙昱一定會聽她安排。

李蘅見人走了,便要從趙昱手中將手抽回來。

趙昱不肯鬆開。

李蘅側眸看他。

趙昱麵無表情,吩咐子舒:“去請老夫人回來。”

子舒應聲去了。

片刻後,韓氏轉身回來,看到李蘅和趙昱牽在一起的手,心中不快。

趙昱從回來之後,便一心向著李蘅,如今更是半分也不顧忌她就在跟前了。

“承晢叫我回來,有事?”

她掃了李蘅一眼,開口詢問。

趙昱道:“我同娘說一聲,您與興國公府往來,我不反對。那是你的事情,與我,與李蘅,都無關。”

韓氏是什麽樣的心思,他自然不會不知道。上輩子李蘅要和離,也有這件事的緣故。

他要將此事斬殺在萌芽之中。

韓氏一聽這話頓時著急了:“承晢,你說這話是何意?那興國公府怎麽也是李蘅長大的地方,再說興國公,那是皇帝的舅舅,有來往對你來說隻有益處……”

“方才,蘅兒已經對興國公夫人說得很清楚了,她離開了興國公府,便不再是興國公府的人。”趙昱正色望著韓氏:“娘若是有別的想法,抑或做出什麽不該做的事情來,被我察覺,那便分家了事。”

他說罷,牽著李蘅往外走。

韓氏大急,語氣又不敢太惡劣,隻道:“承晢,你這孩子,娘又沒做什麽,你和娘打什麽趣呢,說話怎麽這樣重……”

她心虛又氣憤,李蘅到底是怎麽做到的?趙昱才回來幾日啊?就這樣向著李蘅。

真真是氣煞她了。

“娘,我沒有同您打趣。”趙昱回頭又補了一句。

韓氏叫他的話噎住,一時說不出什麽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帶著李蘅去了。

惠嬤嬤看她臉色鐵青,連忙上前勸說寬慰。

夫婦二人出了正廳。

子舒正等在門口,瞧見趙昱便要上前來稟報,眼見李蘅在,立刻便欲言又止了。

李蘅看在眼中,抽回了手,體貼地道:“侯爺去忙吧。”

趙昱頷首,走到子舒跟前。

子舒湊近了,小聲稟報了幾句。

趙昱又吩咐了下去。

子舒便快步去了。

春妍跟在李蘅身後,不時回頭看看,小聲和李蘅說話:“夫人,您說子舒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在和侯爺說外麵那個女子的事?侯爺還是讓他出去了,肯定又是去幫那個女子做什麽了。”

李蘅點點頭:“有可能。”

“蘅兒。”趙昱追了上來。

李蘅回頭露出幾分笑意:“侯爺有事?”

趙昱聽她這樣稱呼自己,心裏窒了窒,輕聲道:“我去一趟宮裏。”

“正好,我去一趟鋪子。”李蘅盤算著和離的事,要去鋪子裏安排一下。

不過,趙昱去宮裏關她什麽事?做什麽要和她說?

“我送你。”趙昱主動上前。

李蘅錯步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一想到他碰過別人,她便膈應得慌,不想和他有身體上的接觸。

趙昱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心揪了一下,也不勉強她。虛扶著她上了馬車。

到了鋪子,趙昱一走,李蘅便吩咐春妍:“你拿銀子去換些銅錢,到路旁去尋幾個叫花子,讓他們幫著找一找看那個佟姑娘被安排住在何處。”

趙昱秉性古板保守,輕易不會和離,將人藏在外麵,估摸著就是怕她提出和離。所以她想要和離,也得有理有據。將人領到趙昱麵前,趙昱自然無話可說。

“是。”

春妍抿唇,應得認真,當即便照著她所言去辦了。

李蘅則進了自家鋪子,安排了掌櫃的一番,讓他將銀子收攏。她給掌櫃的的理由是要另外再開一家鋪子,回頭她也會這樣告訴趙昱。

她當然會再開鋪子,但要等到和離之後。武安侯府開不開鋪子,和她沒有關係了。

她隻要將銀子攏起來,分一半走便可。

不過,趙昱那裏應該還有一些銀子,她決意晚上問問他。

入夜,趙昱回來的遲了。

李蘅坐在桌邊等他。

“你還沒用飯?”趙昱進門,見桌上擺著的飯菜未動,不由道:“下回不必等我。”

李蘅起身,去接他脫下的襴衫,姿態賢淑溫婉:“應當的。”

趙昱瞧她這般,心中便痛,自個兒將衣裳放到一邊。

李蘅又去倒水給他淨手。

“我自己來,你坐那兒去。”趙昱接過她手中的水壺,心中越發難受。

他從前當真十惡不赦,竟叫蘅兒伺候他做這許多瑣碎事。他自己又不是沒長手,再不濟還有子舒呢,當初怎麽就覺得妻子照顧他是天經地義的?

李蘅已然盛好了飯,見他過來,雙手遞過筷子:“侯爺用飯。”

趙昱接過來。

李蘅又給他布菜。

“你自己吃,不必管我。”趙昱瞧她舉止,越發覺得自己該死。

李蘅笑著點點頭,還是給他麵前的小碟子夾滿了菜,這才端起自己麵前的碗。

她小口小口吃著,眉眼低垂,一言不發。別提多溫婉乖順了。

可趙昱知道她本不是這樣的,他懷念上輩子和他在飯桌上說說笑笑的李蘅。他上輩子就明白了一個道理,能和她在一起,什麽規矩禮儀都不重要。

“蘅兒。”趙昱喚她。

李蘅抬頭看他,還是沒有開口。食不言,寢不語在武安侯府是最基本的。

“以後,無論什麽時候你都不用太過遵循規矩。”趙昱道:“譬如吃飯時,你想說話就說吧。”

他期待地看著李蘅。

李蘅應了一聲,心中莫名其妙。她是不太喜歡吃飯不說話這規矩來著,可對著趙昱,她有什麽可說的?

趙昱見她不語,便道:“我今日向聖上提了,想在上京興建女子學堂,讓女兒家都如東嶽女子一般能讀書,將來入朝為官。並允許女子出門經商或是做其他生計。”

上輩子,他最初不理解李蘅的想法。總覺得,女兒家該是他想的那樣,溫柔嫻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相夫教子。

後來,李蘅慢慢改變了他的想法。女兒家其實不比兒郎差什麽的。有些事情,讓女兒家來做要比兒郎更出色。

李蘅一直想要女兒家和男兒一樣能一展抱負。上輩子,他也算是替李蘅實現了她所夢想的情景。

但終究受儘了波折,且也實現的太晚了一些。

既如此,這輩子不如早早開始。

“女子學堂?女兒家也能出來做營生?”李蘅烏眸一下亮了,再看趙昱隻覺得比方才順眼多了:“你說真的?”

她之前聽說過,東嶽國便是如此。女兒家和男兒一樣,可以讀書、可以經商,也可以學手藝。

她一直覺得那很好。

至少,東嶽的女兒家不必依附男子。如果父母不好,抑或婆家不好,也無需忍耐,左右自己長了一雙手,到哪裏沒有飯吃?

反觀大夏的女子,就太過淒慘了。

她那時候就想過,倘若大夏的女子也能像東嶽女子那樣就好了。

不過也就想想罷了,她自己還是一個和離都要絞儘腦汁的女子,如何去替整個大夏的女子著想。

但是趙昱……他怎麽會想起做這個?

“自然。”趙昱眸底隱有笑意。

他就知道,她會喜歡。

“但是,你不是才和東嶽打完仗嗎?”李蘅問他:“你不喜歡東嶽吧?”

趙昱為什麽要跟東嶽學?

“師夷長技以製夷。”趙昱道:“東嶽有許多事情,都是女子在做,且做得很好。”

“我聽聞東嶽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人口不多。”李蘅道:“大夏這樣多的人,你覺得這樣可行嗎?”

趙昱道:“大夏人多,隻會做得更好。”

李蘅抿唇笑了,這是趙昱回來之後,她第一次發自內心地笑。她替大夏所有的女子歡喜。

“那陛下答應了嗎?”

她問這個問題時,心中還有些忐忑。

如果元宸帝答應,用不了幾年,整個大夏女子的生活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她相信那是好的變化。

“嗯。”趙昱頷首:“不過,此事急不來,要循序漸進。”

李蘅點點頭,這一點她自然知道。

既然說了這麽多話,她索性問趙昱:“侯爺,你那裏還有銀子嗎?”

她望著他,黑漆漆眸子中滿是期待。

趙昱哪裏忍心叫她失望?不假思索地道:“有。你要銀子做什麽?”

他忽然反應過來,心中生出些不安來。

李蘅含笑道:“我想再開一家鋪子,銀子不夠,所以問侯爺有沒有,好湊一湊。”

她猜到了,趙昱那裏肯定有銀子。

“有一千多兩,子舒,你去書房取來。”趙昱吩咐了一句,又道:“還有,方副將借走了一千兩,說等大半個月還。”

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李蘅又在準備同他和離了。

這輩子,他並沒有說佟黛娘的事,並且打算說服元宸帝之後,便送佟黛娘遠走高飛。

蘅兒為什麽還要同他和離?他想不明白。

借出去銀子這件事,是他哄李蘅的。先拖延拖延,看看李蘅為何非要同他和離。

李蘅點頭:“好。”

她小口吃著東西,垂眸盤算,倘若她你找到那個姓佟的姑娘,就領回來和趙昱提和離,趙昱會不會將借出去的一千兩分給她一半?

以趙昱的人品,應該會……不對,趙昱都偷偷養外室了,還談什麽人品?

那她還要繼續忍耐下去?

“沐浴吧。”趙昱起身招呼她。

李蘅一時找不到借口,隻能起身和他一道進了臥室。

趙昱沐浴出來,李蘅穿著寢衣,坐在床沿處出神。

“怎麽不睡?”趙昱問她。

“我腹痛。”李蘅想了半天的借口,起身道:“就先去西側房睡了。”

她說著便要走。

“蘅兒。”

趙昱伸手攔住了她。

他手臂長,幾乎將她圈在懷中。

暖黃色的燭火輕晃,在二人之間平添了幾分曖昧。

他離得太近了,李蘅已然聞到了他身上特有的鬆雪香氣,她臉開始發燙。

趙昱垂眸望著她,烏濃的眸底燃起了兩簇小火苗。他很想她,很想很想很想。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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