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能和韓信掰手腕的謀士,要是連趙崇都糊弄不過去,那也太失敗了。
“如今內務府是誰做主?”
他好奇地問道。
田舟緩緩抬起頭:“正是下官。”
陳慶一下子被逗樂了。
“恭喜!”
“田師兄身兼內務府府令、總督司於一身,風光之盛無人能及。”
“連陳某都要甘拜下風。”
田舟急得跺腳:“侯爺,您就彆拿我打趣了。”
“內務府還能用誰?”
“您彆忘了這是皇家的產業,殿下總不至於提拔一個庸才上來禍害自己吧。”
陳慶微笑著點點頭。
朝臣削尖了腦袋想擠進內務府的職能係統中,為自家大肆謀取好處。
扶蘇可不傻。
他非常清楚究竟是誰才是內務府的支柱骨乾,豈會任由外人胡亂插手其中。
“田府令,殿下將重任交托給你,彆辜負他的厚望。”
“回頭看到李府丞,讓他來侯府尋我。”
陳慶拍了拍他的肩頭,風輕雲淡地接受了這個結果。
“侯爺。”
“有句話下官知道不該講,可不說的話卻如鯁在喉。”
田舟抬起頭,情緒激動地說:“不能再這樣下去啦!”
“內務府能有今日來之不易,朝臣卻視之為珍饈美味,恨不能分餐而食。”
“您快回來吧!”
“唯有您才能……”
陳慶打斷了他的話:“再說吧。”
“內務府是皇家的產業,我等自當唯皇命是從。”
“雲開霧散終有時,風雨過後是晴空。”
——
午時過後,一身布衣的李左車在侍女的引領下,沿著狹窄的回廊進入池塘中的小亭。
陳慶裹著厚厚的皮袍,手執一根釣竿一動不動地盯著冰窟中的浮漂。
“來啦,李兄。”
“坐。”
李左車苦笑不己:“侯爺好雅興。”
陳慶遞給他一根魚竿:“李兄要不要試試?”
李左車從善如流地接了過去,“反正閒來無事,你我便作兩個池邊釣客,與池中之魚鬥上一場。”
陳慶喜笑顏開:“誒,這就對啦!”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
“說不定咱們兩個聯手,就把魚給釣上來了。”
李左車憂心忡忡:“在下隻怕心有餘而力不足。”
陳慶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李兄家學淵源,想來對秦律也有所涉獵。”
“陳某有一事不明,還望你解惑。”
李左車欠身道:“侯爺請講。”
陳慶目光遠眺:“凡百姓彙集請命,皆以嘯聚作亂懲之。”
“造紙司下鄉收買草藤樹皮時,有相鄰村落為了搶占山林群起爭鬥。”
“報官後,衙役隻處置了男丁,對婦孺訓誡一番後就放其返家。”
“這似乎是有違律法吧?”
李左車笑道:“婦孺之輩膽小力弱,隻會哭哭啼啼,抓他們作甚?”
陳慶反問:“一群鄉野村夫,對官府來說也沒什麼危害呀。”
李左車下意識搖頭:“那不一樣。”
陳慶嘴角勾起:“怎麼不一樣?”
“手無寸鐵之輩,與婦孺何異?”
“咦,或許還真有不同之處。”
“萬一裡麵有個會打鐵的,這群鄉野村夫就有了兵器。”
“萬一裡麵有個皮匠,他們就有了甲胄。”
“這要是再多個識字的,就成了狗頭軍師。”
“再加上某個慷慨豪爽,頗具威望之輩振臂一呼……”
“嘶,大事不妙矣!”
李左車霎時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作揖道:“侯爺,李某願為您帳下的狗頭軍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