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 2)







病房的門被輕輕推了開來,謝明秋努力定了定神,看見一個溫文的男人走進來,陳毓薇的臉上立刻顯出了溫柔的神色。

這種隻屬於愛人之間的神色。

謝明秋站起來,朝那個男人禮貌地點點頭,識相地退出門外。

她徑直走下樓梯,腦袋昏昏沉沉的,隻覺得又累又渴。

忽然,在樓下看見了薛濤。

薛濤向她走過去,說道:“表姑說你在醫院,我有點事情想跟你說,所以就過來了。”

謝明秋點點頭:“我也有些事情想同你說。”

“好,你先說。”薛濤低下頭,忸怩地說道。

“我看,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的好。”謝明秋靜靜地開口。

卻看見薛濤也如釋重負地籲了一口氣:“哦,我媽也是那麽說,她讓我來跟你說一聲。”

謝明秋整個人儼然呆住,隻是問:“你要跟我說的也是這件事?”

“明秋,你這麽能乾,又見多識廣,人也長得漂亮,隻怕我們薛家高攀不起。”薛濤囁嚅道。

謝明秋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忍不住笑出聲來。

是誰說的?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原來身邊每天上演的都是喜劇呢!

她能乾?見多識廣?

可她連對自己的感情都一無所知,她是個徹頭徹尾的糊塗蛋!

謝明秋再也顧不上涵養不涵養了,開口諷刺道:“這番話,也是你媽教你說的吧。”

薛濤的臉立馬漲得通紅:“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想說的。”

謝明秋不再理他,輕輕“哼”了一聲,徑直從他身邊走開。

“謝明秋,”薛濤在背後喚住她。

謝明秋一言不發地轉過身看牢他。

薛濤被她看得有點心虛,不確定地問道:“那,就這麽說好了?”

謝明秋冷冷的說道:“不然你還想怎麽樣?我還會為每個月五千塊的房貸苦苦纏著你?老兄,那是五千塊!不是五十萬!”

話一出口,她也立馬暗自責備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刻薄。

果然,薛濤也變了臉色:“那套房子還不止五十萬呢!”

謝明秋已經無力再糾纏下去,隻得朝他擺擺手:“再見。”

“喂!”薛濤又喊住她:“這是你主動提出來的哦,別以後到外麵說起來,是我們失禮在先!”

謝明秋以為自己聽錯了,隻是怔怔地看著他,一會兒才回過神,籲出一口氣,自顧自笑了起來:“是,是。”

是,既然是一場鬨劇,又何必再繼續下去呢?

“砰!”謝明秋回到家重重的關上了門。

鐘貞從房裏走出來:“喲,吞火炮啦,門砸破很貴的!”

謝明秋白她一眼:“家裏的煤氣灶、熱水器壞了,哪一樣是你掏錢修過的?”

鐘貞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如果我猜得沒錯呢,今天相親男來同你說拜拜了,又或者你同相親男說拜拜了。”

謝明秋奇怪:“咦,你怎麽知道?”

鐘貞動了動手指:“不奇怪啊,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們最多可以麵對麵兩個禮拜,兩個禮拜一過,立刻over。”

謝明秋沒好氣地看她一眼:“就這麽說了幾句,特簡單。”

鐘貞翻了翻白眼:“想想也知道。”

“鐘貞,”謝明秋坐下來,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你怎麽不告訴我?”

鐘貞卻完全知道她要問什麽。

“不讓你吃點苦頭,你又怎麽會看清楚自己的心?你都不知道有多讓人討厭!”鐘貞伸出手指點了點她的腦袋。

謝明秋隻是怔怔的坐著不出聲。

“你是那種如果不親自試一試,就絕對不會甘心的人,好了,現在試過了吧。”鐘貞還在一邊落井下石。

謝明秋抬起臉,蒼涼的說道:“以前,隻要一考貝克特,我就交白卷。我怎麽也讀不懂他的《終局》,現在才知道,原來這就是我的終局。”

第二天,杜惠也很惋惜地一直說:“怎麽說變就變了呢?他們家說是你先提出來的?”

謝明秋沒有解釋,點點頭。

杜惠是個明白人,立刻說:“明秋,就你老實,我不是不知道他們那兩口子的為人!把兒子當成寶貝一樣,護得可緊了,都有一股尖酸刻薄的小市民氣。”

謝明秋這才說了句:“那你還介紹給我?”

杜惠十分尷尬,沒有說話。

謝明秋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你當然也是為了我好,想讓我知道,早早為自己打算,不要抱不切實際的想法。可是,杜姐,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這扇門就在我麵前關上了。我連做這個,都是不夠才能的。”

杜惠拍拍她的手:“明秋,好了,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聽大姐一句話,人的一生也就是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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