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2 / 2)







盛拾月眨了眨眼,竟卡頓住。

好歹是正事,而且盛拾月又想到那個有些耳熟的藥名。

她語氣裏是藏不住怨氣,哼道:“寧清歌你就會來這一招。”

寧清歌後靠向對方,完全將自己交給對方,安撫似的拍了拍盛拾月的手背,便道:“乖。”

果真是比較年長的那一位,略施小計就能將胡鬨的家夥製住。

盛拾月“哼”了聲,就反問道:“你之前就知道陛下要做什麽了?”

寧清歌微微搖頭。

“啊?”

寧清歌耐心解釋:“陛下這幾年的性情越發古怪,即便我曾做過她的內官,也不敢說絕對了解她,而且這次召見十分突然,我一時也猜測不出。”

“我就說,”盛拾月皺了皺鼻子,又道:“如果你提前料到,怎會不提醒我。”

寧清歌偏聲親了下她,眉眼尾泛起笑意,又說了一遍:“喜歡。”

盛拾月順勢貼近,隨著她的唇線輕抿,留下豔色的水跡,她聲音微啞,低聲道:“在宮裏就想親你了。”

“那殿下應該告訴我的,”寧清歌仰頭配合,眼眸溫柔得像是湖畔上不可觸及的霧靄。

“嗯?”盛拾月有些疑惑。

那人輕輕笑起,說:“因為我也想。”

“如果殿下提前告訴我,我們可以暫時離席一會。”

擁在腰間的手掐住側腰,迫使對方越發貼近自己,要比密不可分更近,要將對方揉進自己血肉裏。

呼吸漸亂,在一次又一次的吸吮、□□中,逐漸交融在一塊,連心跳的顫動都變得一致。

手掌遊離,被衣袍阻攔在布料外,隻能往上攀爬,落在圓弧之上,當做克製之下的補償。

霞光漸散,濃重墨色從山間湧出,一點點侵蝕,不知何時,天空出現了顆白色缺口,應是要到中秋的緣故,比往要圓許多。

離去的矛隼終於趕回,停在枝頭,嘴邊還有沒處理乾淨的絨毛,它好奇地偏頭,像在疑惑底下的兩人在做什麽。

盛拾月突然有些後悔,不該在郊外耽擱那麽長時間,稍稍分離後,遺憾地咂了咂嘴

寧清歌眸光溫柔,如同安撫般又貼了貼對方唇角,轉瞬就分開。

盛拾月扯著韁繩,調轉馬頭,不再逗留,白羽矛隼連忙拍翅跟隨。

之前的話題終於又被提起,清冽的聲音散在風中。

“直到陛下召見,喚我和淮南王孫女、太府寺卿女兒入宮,我才想明白她要做什麽。”

“哦?”盛拾月眨了眨眼,說:“難道不是她壓不住朝臣上諫,終於鬆口了嗎?”

“這是其一。”

寧清歌停頓了下,才道:“殿下可知寒食散?”

又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盛拾月麵色一肅,當即將下午的事情說出,而後又道:“陛下本十分懼寒,晚宴時卻隻著單衣,甚至被熱得出汗。”

寧清歌未露出詫異神色,反而說道:“殿下不知寒食散,那可聽說過五石護命散?”

盛拾月大驚,差點將拉緊韁繩,將白駒拉扯停下,脫口而出道:“陛下在服用五石護命散?!”

五石護命散名聲不小,哪怕是平民素人,甚至是整日鋤地的老翁,都知曉這五石護命散的名字,可以說,前朝的覆滅與這五石護命散脫不了關係,甚至占了極大原因。

這五石護命散本是醫治傷寒的良藥,卻被人長期服用,當做提神的妙藥,說此物可輕身延年、益精補氣,於是被前朝文人雅士爭相服用,並以此區分階級。

可五石護命散雖有妙用,卻不能長期服用,不僅會上癮,還會伴隨著食不消化、狂躁恍惚、頭痛欲裂、唇爛牙疼等問題,毒性極大,發病起來,甚至會難受到揮刀自儘。

如此下來,怎能不亡國?

故而,大梁初立時就立下嚴令,銷毀五石護命散藥方,禁止任何人售賣、服用。

可盛黎書如今卻……

寧清歌再道:“陛下已沉浸道術許久,宮中還私藏著數名方士,時常開爐煉丹。”

盛拾月眉頭更緊,怒道:“就是那幾個人為陛下燒製五石護命散?!”

寧清歌拍了拍她,以示安撫。

盛拾月深吸了一口氣,將煩躁厭惡的情緒強行壓下。

寧清歌聲音溫厚,繼續說:“陛下謹慎,每次都會讓侍人試藥,一月都無事後,她才會服用。”

“這寒食散就是那幾個方士在五石護命散的基礎上改良,呈貢於陛下。”

“按今日所見,那寒食散確實優於五石護命散,但不知日後是否會……”

盛拾月麵色變換,思緒複雜間,竟不知該說什麽。

“陛下對此事一向嚴防死守,不準宮任何人提起,我也是前幾日才得知寒食散的存在。”

說完這些,寧清歌又回到原先的話題,道:“陛下拖延諸皇嗣的婚事,是因她年老,擔憂自己壓製不住六皇女、八皇女,怕她們借聯姻越發得勢,徹底把控朝廷。”

“可如今有了寒食散,她便覺自己精力充沛,無需再害怕身處壯年的皇嗣奪位。”

盛拾月眉頭緊鎖,接道:“所以今日宴席,她不僅是為了六皇姐、八皇姐婚事,更是為了警告、震懾我們,讓我們不要動不該動的心思。”

“所以你才讓我乖些,隻要合她心意,她便不會針對我,畢竟早就暴露野心的六皇姐、八皇姐才是她最忌憚的人。”

寧清歌微微點頭,並添了句:“不知是不是藥物的緣故,陛下今日作為略顯浮躁。”

說話間,兩人已至城門,護衛哪裏敢出言阻攔,隻站在兩邊,目送著她們騎馬入城。

盛拾月麵色越發凝重,一路都沒再開口,似在低頭思考,幸好照夜足夠機靈,自己也尋到歸路。

直至府邸門前,她正要下馬之時,突然聽見寧清歌開口,說:“我還以為殿下今日另有所想,所以才邀我郊外騎馬,沒想到殿下……”

“如此敦、厚、老、實。”

最後一句話被刻意加重,一字一句念出,無比清晰地落在盛拾月耳邊。

盛拾月一愣,繼而緋色蔓延,耳垂頓時滴血一般紅透。

再另一人,嘴角含笑,好像不知自己在說如何大膽過分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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