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2 / 2)







她又解釋:“衣衫沾有寒氣,我先在這邊坐一會,以免冷到殿下。”

盛拾月才不管那麽多,直接往寧清歌身上撲,雙臂緊抱住對方,哼哼了聲就道:“真的好冷哦。”

她露出不滿神色,又責怪道:“你到底在外頭站了那麽久?”

“沒多久,”另一人不願多說,被風雪沁過的矜雅眉眼不冷,反倒柔和溫婉。

盛拾月才不信她,低頭貼著對方的臉,又去牽寧清歌的手,果真涼極了,也就比冰塊那麽一點。

她伸手抓來手爐,往寧清歌懷裏一塞,毫無威懾力地斥了句:“笨。”

寧清歌推了推她,隻溫聲道:“在車廂裏捂一捂就好了。”

向角落看去,夏日放置冰鑒的位置,已被換成碳爐,裏頭點著極昂貴的紅蘿炭,不見白煙冒出,也無難聞氣味,即便將空間緊閉,也不會染上碳毒,頗受京中貴人追捧,但可惜產量極少,除皇室外,旁人隻能花大價錢采買一兩斤。

盛拾月被推之後,不僅沒有讓開,反倒越發用力抱住對方,一下子咬住寧清歌耳垂,凶巴巴地開口:“你居然要推開我!”

“你完了你完了,北鎮撫司的巡撫使大人要拋妻棄子了!”

“寧大人要拋棄糟糠之妻了,”盛拾月開始胡亂嚷嚷。

寧清歌無奈,分明是心疼她,現在反倒成了冷漠的負心人了。

她隻得伸手回抱住盛拾月,逗道:“妻子我倒有一個,哪裏來的子?”

盛拾月見她終於抱住自己,這才滿意幾分,蹭了蹭對方冰涼的脖頸,就哼:“小荷花啊,夫人莫不是忘記了我們小荷花?”

“真可憐啊,小荷花那麽大個孩子,都會被娘親忘記。”

盛拾月十分入戲,甚至假裝哽咽幾聲,表示很難過。

馬車顛簸,卻被這兩人完全忽略,寧清歌陪著她鬨,似笑非笑地反問:“我怎麽記得小荷花都是喊我姐姐呢?”

盛拾月眨了眨眼,當即就喊:“娘親,是我啊娘親,你不要我了嗎?”

“娘親你含辛茹苦養了我十幾年,怎麽可以把我忘記啊娘親!”

瞧這人辛苦的,當了妻子還要當女兒,順帶還是寧清歌的貼身暖爐。

另一人就笑,低聲在盛拾月耳邊說了句話。

自覺經歷頗多的盛拾月身體一僵,耳垂瞬間紅透,啪一下就躲到一邊去,嘴唇碾了又磨,好半天才擠出一句:“寧望舒你好不正經。”

哪有人、哪有人會在要求在床榻間這樣喊,叫姐姐就……還娘親。

盛拾月越想越奇怪,忍不住嘶了聲。

那人就在旁邊笑,已被手爐捂暖的手牽住對方,故意逗道:“怎麽?這都不行,殿下昨夜可是說要事事都依我,做個頂好的乾元。”

“可是、可是誰家的乾元會在那事的時候喊娘親。”

小殿下還是差了些,現在是臉也紅、耳朵也紅,恨不得縮進車廂最角落裏,避開寧清歌的逗弄。

幸好樊樓已到,隨著馬車停下,盛拾月逃似的溜出馬車,一下子就跳下去。

看得旁邊抬著小板凳的侍人,一臉不知所措,吶吶憋出一句:“可是碳爐燒得太旺,熏到殿下了?”

盛拾月不好得說,眼神飄忽,隻冒出一個:“確實有些熱了。”

不等侍人回應,她便偏身抬手,扶著寧清歌下馬車。

害羞歸害羞,小殿下仍然記得體貼。

兩人剛踏入樊樓,便有侍人快步上前,將兩人往裏頭迎。

樊樓中的吵鬨驟然安靜一半,自以為隱蔽的視線快速掃過,又急忙收回,隱隱露出懼怕之色。

此事說來無奈,但又無法怪罪於誰,隨著北鎮撫司的揚名,錦衣衛四處抓人審訊的事跡傳遍大梁,雖是懲奸除惡,可手法實在狠厲,之前刑場的血跡,至今未能洗淨。

眾人敬仰,但也無比懼怕。

盛拾月兩人早已習慣,熟視無睹地往樓上走。

推開雅間,銅鍋早已被燒得滾燙,切成薄皮的羊肉置於碎冰之中,紋路清晰而鮮嫩。

兩人同坐一邊,以筷夾肉,在滾水中燙熟,再在挑好的醬料中一裹,邊吃邊閒談。

寧清歌總想多照顧盛拾月一些,可盛拾月攔了兩次,那人卻不聽,實在更體貼地喂到盛拾月唇邊。

送到嘴邊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盛拾月一邊嚷嚷著你先吃、不用管我,一邊誠實地張開嘴。

寧清歌眉眼帶笑,看著這人口是心非。

羊肉下了一半,盛拾月才想起今兒做了什麽,從起床穿衣到出門做聊什麽,一股腦地說出來。

寧清歌一直含笑聽著,直到聽到盛拾月提起她和徐三癡的對話,笑意才有些收斂。

盛拾月不曾注意,還將此事當做趣事,笑著和寧清歌提起:“……那徐三癡也有趣,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唄,非編出一個你我時常粘在一塊,所以才能在未好前,嗅到你信香的借口。”

寧清歌捏緊筷子,像在思索什麽,手背青筋微微鼓起。

盛拾月還未察覺,又抱怨道:“她也真是的,我好幾月前就叫她給你把把脈,寫一副調養身子的藥方,可她磨來磨去,一下說自己要去賭坊,一下又要喝酒,拖延到現在。”

“話說回來,她說我快好了,隻需再紮兩回針,你都不知道,那針可疼了……”

盛拾月不滿地抱怨。

寧清歌放下筷子,突然開口:“殿下,我有一事尚未告知於你。”

盛拾月一愣,偏頭看向對方,茫然道:“什麽事?”

她皺了皺眉,冒出些許不好的預感,又說:“寧清歌你的表情怎麽那麽嚴肅?”

寧清歌沉默了下,才緩緩道:“是關於殿下的治療,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