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1 / 2)







第114章

景陽元年, 年初。

新帝登基,大梁新氣象,坊間熱鬨,處處都是議論談笑之聲, 且看一酒樓中, 一群人圍在酒桌前。

一人端著酒杯,大聲道:“若我今年高中, 必請諸位去樊樓二樓吃酒, 好酒好肉連著上, 不吃個肚皮圓鼓,絕不許出門!”

如此豪言下,眾人齊聲大笑著高喊:“好!”

可下一秒就有人提出疑惑,詫異道:“今年高中?我朝不是服喪一年, 不允民間喜喪,舉辦科考武舉嗎?”

旁邊一人扯著他的袍子,忙道:“你怎麽這都不知道?!都是前幾日傳出的消息了!”

“哦?”

“前朝屈家京債一案、三皇女造反一事牽扯眾多官員, 如今朝中官員短缺,就連早朝都站不滿人, 陛下便與諸位大臣商議, 暫時摒棄舊俗,先開科舉選納賢才。”

那人這才恍然, 連連行禮彎腰道:“原是如此, 感謝兄台為我解惑, 不然可真是誤了大事。”

那人不大在意地擺了擺手, 又帶著幾分看熱鬨的神色開口:“之前與陛下一起在坊間廝混, 同稱為紈絝的幾家女兒,好像也要一齊參加這次科考。”

那人又疑惑了, 詫異道:“她們改邪歸正還沒有多久吧?就算這國子監再厲害,也不能讓她們在短短一年內高中吧?”

“誰知道呢?”那人挑了挑眉,壓低聲音道:“我看啊,還得是她們厲害,早就看出先帝屬意九皇女,書也不讀了武也不學了,天天陪九皇女吃喝玩鬨,如今隨便念念書,就算亂寫一通,那些官員就得看在陛下的份上,給她們全部送入殿試。”

那人若有所思地點頭,又為難道:“我看陛下也不是會徇私之人吧?”

那人聞言冷笑,說:“你沒瞧見之前跟隨陛下的葉流雲、葉赤靈兩人?之前的賤奴,現在官拜三品,陛下還為葉流雲賜了婚,明年年初就要成親了。”

話音剛落,便有一人插話,不滿道:“你這是說什麽話?葉流雲、葉赤靈兩人軍功卓越,先帝在時就許諾,等她們回京之後一定要大大封賞她們,隻是可惜,等她們趕回時,陛下已臥病不起,隻能將此事一拖再拖。”

話音剛落,之前那人就嚷嚷道:“她們軍功雖多,可也不過是個副帥,那鐘千帆,不僅是武狀元出身,還是抵抗南蠻的主帥,如今卻和葉流雲、葉赤靈兩人封賞一樣!”

“這不是偏袒自己人是什麽?!”這人加大聲音喊道。

另一人又忍不住爭辯,說:“鐘千帆雖為主帥,可哪裏比得上葉流雲、葉赤靈兩人?好幾次昆城即將失守,都是她們二人帶兵力纜狂瀾。”

“出生低賤的武夫罷了,若無鐘千帆忍讓,他們懂什麽?!”

兩人說著說著,聲音更大,爭得麵紅耳赤,好像隨時要打起來。

眾人終於察覺不對,連忙將人扯開,忙道:“不提這個了,我們說些旁的。”

“對啊,何必因此事生怒,沒必要。”

眾人紛紛勸道。

兩人這才憤憤閉嘴,可眼神依舊瞪在對方身上,旁邊一人見勢不對,急忙提起別的:“你們可知陛下要撤銷北鎮撫司。”

“什麽?!”

此言一出,眾人果真被吸引,齊刷刷往這邊看。

那人便道:“武安君上奏,說北鎮撫司權柄過大,遠超掌管刑法審訊的大理寺,如此下去,恐大理寺淪為北鎮撫司附屬,而朝中官員也因此,人人自危,行事畏手畏腳。”

眾人皆點頭,雖然北鎮撫司懲戒了不少貪官汙吏,可因做法狠厲嚴苛的緣故,在朝中內外的風評極差。

“那陛下同意了?”

“陛下允了,”這人點頭。

眾人震驚又不可思議,沒想到盛拾月能有如此魄力,說實際些,那北鎮撫司就是完全服務於皇權、隻受皇帝驅使的刀,若是尋常人,哪裏舍得丟棄,偏她盛拾月如此果斷,說撤銷就撤銷。

說到此處,眾人不免想起那位北鎮撫司的巡撫使,聲音不由壓低,小聲道:“陛下當真與那位和離了?”

“那還有假?沒聽說早朝時有不長眼的家夥請奏立後,陛下當場黑了臉,差點拂袖離去的事嗎?”

有人急忙插話,說:“如今寧大人已搬回原府,這都半年了,也沒見寧大人入宮過一回,恐怕真……”

這人欲言又止。

眾人沉默一瞬,又有人咂舌道:“陛下這也、太過無情了吧,寧大人好歹也為她費儘心思過,怎麽一登基就拋棄發妻。”

就連上酒的小廝都忍不住停下,多說一句:“最是無情帝王家,先帝都……別說她了。”

“是啊,先帝起碼還裝了幾年,她……”

話到此處,眾人都麵露遺憾、感慨之色,個個說話都卡頓。

誰能想到呢?曾經被百姓愛戴、一心為民,被百姓稱讚為大梁皎月的寧清歌,在短短一年時間中,先是被革去丞相之位後,而後又改為北鎮撫司的巡撫使,成為人人畏懼的存在,現在又被一手扶持的帝王拋棄。

“她這也是該,”突然有人冒出一句話,眉眼間是掩蓋不住的幸災樂禍,嘲諷道:“誰讓她不給自己留點後路。”

“我看陛下對她根本沒有半點感情,隻是想借她爬上皇位……若她選中的是六、八皇女,那兩位當年對寧清歌如何情深,怎麽舍得這樣對寧清歌,她偏選……唔!”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人衝上錢捂住她的嘴,暗罵道:“你這是在胡說什麽?六皇女一係叛臣還關在牢房中等待秋後問斬,你此刻說這些,若被有心人聽見,打上同黨的標簽,豈不是要將我們都害死!”

周圍人麵色驚恐,也忙勸道:“對啊對啊,這話哪能亂說。”

那人終於閉嘴,可表情卻依舊不甘,念念叨叨道:“本來就是這樣。”

“那也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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