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並沒有帶更多的豬肉去找小豆子和詩詩。
因為他倆在荒廟被綁著。
我跟齊父去了他的豬肉鋪。
豬肉鋪有很大的肉腥氣,但很乾淨整潔。
他給買了一個泥塑娃娃讓我坐在旁邊的小板凳上玩。
有很多人來買豬肉都會嫌棄地捂著鼻子,麵露不耐,他也不惱,總是樂嗬嗬的。
他真的很喜歡小孩子,肉鋪裡一麵牆上掛了很多草編小玩具。
那都是他閒暇時候自己編的,有蜻蜓、小狗、小兔子……
有大人帶著小孩子來買肉,他總會笑嘻嘻的遞給小孩子一個草編。
那一刻我真的希望他就是我的父親。
我攥著尖木棍的手捏緊又鬆開。
隔壁賣茶葉的攤主總是來找他說話。
?好些日子沒見你來了,你兒媳婦喪事辦好了?」
?嗯,昨日辦好了。」
?可憐哦,年紀輕輕的……」
?說那乾啥,都過去了,日子還得照樣過嘞。」
?喲,這哪來的小奶娃子,真俊兒哦!」
?這是我閨女!怎麼樣,俊兒吧!」……
因為快下雨了,收攤早。
齊父背著我往家裡跑,路過一個賣糖葫蘆的小販。
糖葫蘆個大飽滿、糖衣晶亮。
我在齊父背上猛得咽了口唾沫。他停下步子。
?老板,給我拿倆糖葫蘆。」
我欣喜地攥緊了他的袖子,卻轉頭看見了一個瘦弱的小乞丐眼巴巴的看著他手裡糖葫蘆。
齊父笑了笑,「老板,再給我拿一個。」
他把新買的那個給了小乞丐。
而我一手一個吃得很香。
酸甜的口感從嘴裡一直蔓延到心裡,好吃得我直冒眼淚。
那天我還是沒有下得去手。
我決定第二天去荒廟裡用自己將小豆子和詩詩換回來。
而這一天多時間享受到的父愛,就當是我偷來的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我躺在溫暖的大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