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風聲呼嘯,雨水打著窗木咚咚作響,電閃雷鳴時樹影照在窗紙上像極了索命的冤魂。
心裡沒來由得很慌。
我爬起來冒著大雨趕到城西荒廟。
雨水將我全身淋透,頭發濕噠噠貼在臉上,眼睛糊了水一片模糊。
可我還是看見了。
小豆子了無生氣地躺在角落乾草上,小小的身體上還綁著繩子。「小豆子?」
我叫他,沒有反應。
我拍他,他也不理。
他身體僵硬泛青,我這才發現他腹部好大一個血窟窿,血液早就凝固了,傷口也已經腐爛發臭。
原來那個男人在我答應的那個當天,就殺了他。
他根本沒想讓詩詩和小豆子活著。
乞丐的命總是很賤,沒人會珍惜。
連收屍也不會有人管。
我又將附近找了遍,沒有找到詩詩。
這或許也是件好事。
我在荒廟裡收拾出來一大片空地,將小豆子的屍體放在那,費了好大力氣才火化掉。
外麵電閃雷鳴,廟裡火光刺眼。
我一轉頭就看見了齊父撐著傘站在廟門口,一言不發。
雷閃在他身後炸開,他的臉被火光照得通紅。
我不知道他站在那多久了。
我看見他時,他突然放下傘跑向我,將我摟在懷裡。
嘴裡呢喃著:「受苦了……」他竟然哭了。我還沒哭呢!
火化完的時候,外麵雨已經停了。
我將骨灰裝進撿來的小壇子裡。
?我想去善元寺,你能帶我去嗎?」
齊父沒有說話,直接蹲下身背上我。
路上我自顧自地跟他講了我和小豆子詩詩在明洞巷的故事。
他時不時地應著,我知道他有認真聽。
我將小豆子骨灰埋在善元寺附近的林子裡,又在寺廟裡供了一盞長明燈。
沒人會在乎一個小乞丐,可我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