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愁邊動寒角,夜久意難平(2 / 2)

一夢江山 木刀衙役 2339 字 6小時前






許經年奪回九黎劍,柳家眾人千恩萬謝自不必說,柳旭林更是小心翼翼地伺候著,恨不得拿香爐把他供起來。</P>

大祭司一爪一拳看似隨意,實則結結實實打掉許經年半條性命,雖然吃了侯君夏的靈丹妙藥當時便有好轉,但傷勢恢複起來依舊很慢,特彆是後肩的抓痕,每隔一段時間便陣痛一次,更令人沮喪不安的是他發現自己完全無法凝聚丹田內力,體內七經八脈似乎也都被封住,此時也隻有身邊的青霜劍能帶給他一點安全感。</P>

對於多情的瑤族聖女他既愧疚又擔心,從侯君夏與大祭司的對話中不難聽出兩人與侯大狗之間的關係,隻是不知道像那樣的笑麵虎對自己的親生子女會不會有所保留。</P>

桂林府位於大湟江口正北方向,潯江從大湟江口拐道向東南方向,一行人隻好在此處上岸改走陸路。柳旭林買了一輛馬車,將許經年安置在鋪了軟被和棉衣的車廂內,自己則做起車夫,柳於行率十二名藤甲衛分兩列在前麵開路,一行人浩浩蕩蕩向北方行去。</P>

大鵬鎮位於大湟江口以北幾十裡,是一處四麵環山的低窪地,形似一個巨大的瓷碗,鎮內溪穀縱橫,氣候濕潤,瑤、壯、漢三族百姓聚居於此,竟然一派和諧。一行人行至此處,許經年傷口複發,隻好尋了一處農戶家住下調養。</P>

小鎮依山而建,規模不大,一家酒肆、一個茶攤和一處醫館便組成了鎮上唯一一條商業街道。在這樣一個閉塞貧窮的地方,一輛馬車、一個趕車少年以及十二騎黑甲護衛足以吸引全鎮人的目光。</P>

在農戶家住了一夜,許經年的傷勢越發嚴重,柳旭林見他額頭燒得厲害,渾身又一片冰涼,知道傷情不能再耽擱,便讓他寫了一副藥方去尋找藥材。</P>

小鎮醫館所在的街道名叫狗兒胡同,老板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兒,活了大半輩子沒出過幾次小鎮,乍一見這幫披甲執銳的隊伍有些膽怯,接過趕車少年遞來的藥方眯眼看了半天,歎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P>

車窗內嘴唇煞白的俊俏少年笑了笑,輕聲說道:“無妨。”</P>

老頭兒盯著他發白的嘴唇看了半天,猶豫道:“往南十裡有一家客棧,昨日有一隊藥材商剛剛住進去,公子可以去那裡碰碰運氣。”</P>

半個時辰後,一行人站在客棧前盯著門上被蛀蟲啃得七零八落的牌匾暗自罵娘,柳旭林縱馬在街上找了三個來回,若不是動靜太大惹得樓上的藥材商探出頭觀望,再跑十趟也不可能發現這家牌匾上空無一字的客棧。</P>

藥材商隊來自天津,東家是個女扮男裝的姑娘,趴在窗口看著柳旭林在街上來來回回晃了幾趟,對身旁頭發花白的仆人俏皮說道:“這小子是不是腦子缺根弦!”</P>

仆人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停在街口的馬車和十二騎藤甲衛,憂心忡忡道:“這幫人來頭不小,希望不是衝著我們來的。”</P>

少女以手托腮趴在窗邊,靜靜看著少年走回街口,轉身指了指客棧方向。</P>

春風裹挾著南方濕潤的水汽撥動女孩發梢,晚霞映襯地天邊半紫半紅,黑甲護衛和馬車在客棧門口停下,從車廂內顫顫巍巍走出的俊俏少年用一件白色裘毛大衣將身體包裹得嚴嚴實實,不經意間抬眼看了看二樓窗口的姑娘。</P>

四目相對,女孩落荒而逃。</P>

許經年好奇地盯著窗口看了幾眼,見無人再出現,便也就踏步進入客棧。</P>

少女蹲在窗戶下拍著砰砰直跳的胸口,自己也覺得莫名其妙,自我安慰許是被對方蒼白的臉龐嚇到了。</P>

白發老仆有些緊張,從天津到廣西跨越幾千裡,若不是為了那支千年萊菔子,自己是萬萬不會冒險的,如今寶物到手卻憑空出現一隊人馬,巧合地令他不得不浮想聯翩。所以當柳旭林敲響房門說明來意時,老頭兒拚命向女扮男裝的小姐使眼色,奈何對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示意,自顧自跟著柳旭林出了門向東側房間內走去,老仆人也隻能起身跟上。</P>

許經年的房間在二樓走廊儘頭,由幾名藤甲衛輪流把守。柳旭林帶著少女和老仆輕輕推開房門,閃身進入房間又迅速將門關上。</P>

房間內陳設簡單,藤甲衛早已將家具地麵清理乾淨,南牆上兩扇窗戶緊緊關著,縫隙被棉布填滿,少年蓋著厚厚的被子躺在床上,一名藤甲衛在旁邊守著,離床不遠處有一個火盆,盆內木炭燒得正旺。</P>

柳旭林走到床前輕輕喚了幾聲,許經年握劍的右手猛然一緊,接著便睜開了眼睛。</P>

藤甲衛轉身走出房門,許經年這才扭頭看了看房內女扮男裝的少女和老仆,略帶歉意道:“抱歉,在下有些畏寒。”</P>

少女盯著他問道:“你受傷了?”</P>

許經年苦笑道:“技不如人,慚愧!敢問兄台尊姓大名?”</P>

少女回道:“林清羽。”</P>

許經年輕笑道:“倒像是個姑娘名字。”</P>

林清羽不假思索回道:“我本來就是女孩子,扮作男裝是為了行走江湖方便。”</P>

白發老仆站在身後,聽著女孩如竹筒倒豆子般將底細交代得乾乾淨淨,後槽牙都快咬斷了。</P>

許經年勉強坐起,見少女一臉真誠不像在撒謊,便笑著說道:“倒是在下眼拙了。聽聞林姑娘的商隊專運藥材,我此次是來求藥治病的。”</P>

林清羽指了指柳旭林說道:“剛才他說過了,藥方給我看看。”</P>

柳旭林將藥方遞給她說道:“倒不是些特彆名貴的藥材,隻是一路走來所過俱是偏遠小鎮,要湊齊方子上的藥材實在不容易。”</P>

林清羽看了看藥方,又抬起頭望向許經年,半晌才疑惑問道:“這方子是誰開給你的?”</P>

許經年披著被子坐在床上說道:“我自己開的。”</P>

“不可能!”林清羽一臉認真道:“行醫幾十年的老郎中都未必開得出這樣的方子!”</P>

柳旭林驕傲道:“我師父的藥方千金難求,都是些上古秘方!哪裡是江湖郎中能比的!”</P>

許經年看著林清羽認真說道:“林姑娘若能湊齊方子上的藥材,我們不僅按價付費,這藥方也一並送給姑娘。”</P>

林清羽被他盯得心臟砰砰直跳,將藥方收起拍著胸脯保證道:“包在我身上!”</P>

林清羽對藥方的事情格外上心,美其名曰江湖救急順帶為林家爭取一張秘方,白發老仆知她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便將千年萊菔子藏好,其它也就任由她折騰去了。</P>

藥材很快配齊,柳旭林命人熬製成湯藥後喂給許經年服用,果然氣色恢複了許多。</P>

一行人又在客棧停駐了三日,許經年身體好轉,心裡惦記著桂林府的天山雪蓮,便決定次日啟程繼續趕路。林清羽的商隊北上返回天津也要途經桂林,兩隊人馬合為一隊,浩浩蕩蕩向北方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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