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2 / 2)







賈琮聽出他有說實話之意了,哼道:“你才多老啊?就前怕狼後怕虎的,我老子那麽一個老頭兒都比你雄壯些。”

水溶又瞧了瞧他,咬咬牙:“罷了。”乃低語,“聽聞你有意做些替人轉賣東西的生意。”

賈琮愣了愣:“什麽叫替人轉……”他噗的笑出聲來,“不就是銷贓嗎?有啊有啊,誰告訴你的?水王爺也想插一腳?歡迎歡迎。”一壁說,他一壁想著,銷贓這事兒他隻對兩個人說過,其一是鐘珩,其二是王子騰。從地域上王子騰家離水溶府裏更近,然而水溶給他下帖子的時候賈琮還沒跟王子騰提過此事;且若是王子騰告訴他的,依著王子騰的性子豈能那麽快、當晚就說給他聽?須知當時他乃是頭一日去的王家、次日去的北靜王府,讓水溶試探了半日。遂笑低聲道,“鐘頭領可好?”

水溶一怔:“誰是鐘頭領?”

賈琮撇嘴道:“你裝、你接著裝!有意思麽?做生意要緊的是誠信,既然有意聯手,就拿出誠意來嘛。喂,我跟鐘頭領說的是真的!不過我覺得你們自己家也行啊,你們家是王府,比我們府裏更便宜些。”

水溶見他一口氣說了這麽遠,知道抵賴也不成了,苦笑道:“是個曾握過重兵的異性王府。”

賈琮“哦”了一聲:“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因想了想,道,“這麽說,其實你手中還有些人的?有會水的沒有?”

水溶想了想:“有。”

賈琮道:“實不相瞞,我早已想好了一條產業鏈,如今唯缺水軍。”

水溶抬目瞧了他一眼:“你與人銷贓,要水軍作甚?”

賈琮嘿嘿一笑:“水軍才是源頭呢。單在國內打劫客商有什麽意思?你知道西洋的英吉利國麽?”

水溶道:“不知。”

“此國極富。因他們的鄰國西班牙攻占了阿茲特克國,阿國多黃金,西班牙國便使人裝了一船船滿滿的黃金從阿國運回去。隻是他們時常遇到海盜……”他笑看了水溶一眼,“其實這些海盜與鐘珩頭領一樣,乃是披著盜賊衣裳的正經英吉利官兵。”

水溶不禁提高了聲音:“你想以正經水軍劫掠海商?”

賈琮笑道:“我朝的自然不劫。能搶在英軍前頭劫西班牙黃金船或乾脆接著搶英國船更好——隻是這會子我朝大約沒那麽好的船能走那麽遠、縱有也沒什麽好火炮。”

水溶思忖了會子道:“若是劫掠他國海商多了,隻怕與海貿有損。海禁雖厲害,也有些是朝廷正經同意的。”

賈琮咧嘴一笑:“沒事兒啊,咱們也有海商嘛。”他因道,“此事說來話長,來日我與王爺細說。既然王爺有意一同做生意,諸事好辦。話說,你怎麽就敢跟我直言此事?不怕惹麻煩麽?我與賢王頗熟的。”

水溶哼道:“罷了,自打你小時候認得他到現在統共見過幾麵?另有,遇事與你直言乃是霍晟勸我的。”

賈琮一愣:“哈?他也跟我不熟啊!他說什麽你就信啊。”

水溶道:“是你堂兄賈寶玉告訴他的。他說寶玉是個老實人,不會撒謊兒。”

賈琮又呆了呆:“……我收回前些日子跟謝鯨大哥說的那句話。”

水溶笑道:“霍晟之父不是個靠譜的,故此他祖父臨終前曾有書信寄予我父,托我父替他照看兒孫。我瞧不上霍煊,與他少有往來,橫豎他也常年在軍營。倒是霍晟我喜歡的緊。送那兩個小丫頭給你們家乃是我的主意。”

賈琮忙說:“那不曾來要回另一盒有毒的點心也是你的主意?”

水溶道:“那是他自己的。他太妃曾特來人命他去要回點心來,他糊弄過去了。”

賈琮點點頭:“信任是合作的第一步。”遂又向水溶打聽鐘珩近況,水溶隻說“諸事皆好”,便不肯多言了。

次日王子騰送來了一大筆謝禮,算是相謝賈琮替他女兒招子,裏頭有許多有趣的西洋玩意。那來送禮的管事說:“我家老爺曾四處去打聽發電機發報機是何物,不想各色海商都不知道,故此他請來了一位會說我朝話的西洋人。”

賈琮大喜:“我還想著去尋些西洋先生來問問呢!”忙命請進來。

外頭遂進來一位穿著修士袍子的西洋修士。此人中文名字叫趙守謙,來本朝傳教已近二十年了。聽王子騰說此子喜歡西洋的東西,又知道他近日在京中風頭極勁、日日登堂入室的都是顯貴王族之家,特前來碰碰運氣,想趁勢傳教給他。

賈琮忙請他坐了,相他打探西洋諸事,尤其是數理化等科學知識。

可惜趙守謙一心傳教,這些知道得並不多,而賈琮又對宗教沒半分興趣,說了會子便欲打發他走。趙守謙急了,拱手道:“我雖不知道這個,我認識一個英國人,也是一位修士,他極喜歡科學,知道許多。”

賈琮忙問:“他可認識爵士?”

趙守謙又驚又喜:“賈三爺,你知道先生?”

賈琮點頭笑道:“知道,且十分敬仰他。”

趙守謙愈發歡喜:“我認識的這位aylward先生也十分敬仰先生!你們一定談得來。”

賈琮道:“既這麽著,那日他得空請來相見可好?”

趙守謙在胸前劃了個十字,道:“我這就去見他,不知賈三爺什麽時候方便?”

賈琮問道:“他呢?可得空麽?”

趙守謙道:“他隻在住處譯書,時間很是充裕。”

賈琮道:“既這麽著,明兒我在此處候著他。”乃命藍翔,“去北靜王府,說我明兒要聽西洋先生講有趣的西洋故事,不去他們家聽戲了。”

藍翔應聲而去。

趙守謙見他推掉了與王爺的約會,愈發以為此子為牛頓爵士的信徒,十分歡喜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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