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2 / 2)







虎符是司徒硠貼身藏著的。想仿製出那麽多高仿的虎符來,沒有原物幾乎不可能。站在劉登喜的位置,若仿製虎符的是先義忠親王的人,那麽司徒硠最大的可能便是落到了義忠親王殘部手中。

因溫帳房是當年劉登喜有意留給義忠親王殘部的線索,若白令恩並非此中人物,那貨單子便白寫了,又可證實此人可信。保不齊還有旁的貨單子拋給了旁的疑似義忠親王殘部,隻看哪隻魚兒會咬餌。

賈琮又問:“怎麽你直到這會子才知道麽?白將軍派人來的時候你不知道?”

那媳婦笑道:“我們哪裏知道誰是他派來的?”

賈琮扯了扯嘴角:“合著你們根本不知道當日養著那小世子的是誰啊。”

那媳婦道:“奴不知道。”

賈琮扭頭看著高芒道:“看來隱瞞有隱瞞的好處。當日若非那老頭隱瞞了身份,他兒子大約也活不到能親手來查此事的時候。”又輕嘆一聲,“何苦來,一個七個月大的孩子。太上皇若肯給別人留點子退路,保不齊自己也能有退路。他事事做絕,別人又哪裏敢給他退路。”

後高芒便以此女為餌,釣出了她的上線,竟是高府的一位老管事。審問了半日,所幸他根本不知道當日賈琮、朱桐、高歷父子鬨什麽呢,也不知道朱桐是白令恩的人,這條消息還沒漏出去。賈琮不禁好笑:原來自家知道許多的事兒,旁人壓根不知道。倒是有幾分習慣的將自己知道的當成天下皆知了。

這回查出來的細作,凡會寫字的賈琮皆尋借口一個個看了筆跡,皆不是那日寫紙卷兒的人。他也不能直愣愣的去向高歷打探,隻得作罷。

此事既了,賈琮也該回京了。他再三拜托了禦醫,回到院子去收拾東西,預備次日起身。

這日晚上,從迎春處嘮叨了半日回來,賈琮正欲睡覺去,忽然外頭有人輕輕打門。他開門一看,竟是那位趙先生,忙讓進屋裏。

趙先生先向他行了個禮,道:“多虧了賈三爺,不然我們大人壓根兒不會疑心那些人。”

賈琮道:“也沒什麽難得的。平安州離京師如此近,表叔又是一員驍將,底下還有這麽多將軍,沒有探子根本不可能。這一批拿了,還有下一批,不會少的。隻不過新來的細作再想隨便得到表叔信任大約不容易了。”

趙先生嘆道:“豈止新來的,連我們這些老人他都有些不放心了。”

賈琮無辜的眨了眨眼:“不會吧。”

趙先生道:“那日你們與朱先生在書房說話兒,後來我問大人,他隻說含含糊糊的說朱先生受命來查筆要緊賬目,並說了有太上皇的人隨意進府。直至近日徹底查完了,才告訴我實情。”

賈琮皺眉道:“他竟告訴你了麽?那是朱先生的私事,又與平安州、與高家無關,不當告訴人才是。”

趙先生怔了怔,道:“此事終究極要緊的。”

賈琮道:“罷了,求同存異吧。橫豎此事我覺得他就不該告訴不相乾的人。故此,趙先生是覺得表叔恐怕是矯枉過正了?”

趙先生點了點頭。

賈琮道:“你們好生談談不就好了麽?他保不齊自己都沒察覺呢,你跟他說說心裏話。”

趙先生嘆道:“老夫忠心可昭日月,隻是無用。”

賈琮想了想道:“那要不你二人一道出去玩會子。”

趙先生一愣。

賈琮道:“逛逛街、吃些街頭小點心,一道去花樓吃酒泡妞。別成日一個主公一個下屬的,多煩人。想讓他放心,就做他朋友嘛。”

趙先生奇道:“哪有這樣的!主是主、臣是臣。”

賈琮道:“不談感情也行。談錢。他給了你多少錢多少好處,為了這麽多好處你也不可能背叛他的不是?旁人哪裏給的了這麽多。”

趙先生頓時惱了:“老夫豈是為了好處跟著大人的。”

賈琮問道:“那你為了什麽?要麽為了錢、要麽為了情誼,總有個理由吧。”

趙先生道:“當日我為一落魄商賈,文不能中舉、武不能上陣,偏胸中有一片本事無處施展。承蒙大人提攜,視為心腹,為報大人知遇之恩,老夫願為大人殫精竭慮。”

賈琮道:“哦,這也是個好處,讓你施展本事。跟他說明白過麽。”

趙先生道:“大人自然明白的。”

賈琮翻了個白眼子:“趙先生,我跟你講個笑話可好。”他也不等人家回答,接著就說,“從前有小兩口子日子過得和和美美。這一日丈夫從外頭回來,滿臉的不高興。他媳婦小心翼翼的服侍,丈夫仍是不高興。不大說話,也不大吃東西。次日,媳婦衝著隔壁街坊大嬸子抹眼淚道,我男人不喜歡我了,他必是在外頭有了別的女人,見了我連個笑紋兒都沒有不說,連話也懶的跟我說了。他男人也跟一處乾活的兄弟說,昨日我在街口鬥蛐蛐兒,起先都贏了十五個銅錢的,後來再賭幾把竟倒輸了二十個銅錢!煩悶得我連飯都沒吃下。”

那趙先生撐不住笑了,指著他道:“你你你……三爺,何苦來打趣老夫。”

賈琮兩手一攤:“是不是很像?”

趙先生笑道:“芒三爺時常說賈家的琮三爺是個妙人兒,果然妙的很。”

賈琮打了個哈哈。

從他院子裏出來,趙先生撤身去了高歷書房,道:“平日我總覺得三位爺,尤其是三爺,太看重琮三爺了些。”

高歷笑道:“不是跟你說了麽?你偏不信。今親自試探如何?”

趙先生負手道點頭道:“此子不會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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