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2 / 2)







霍晟道:“是啊!”

賈琮道:“四王八公皆先帝老臣,皆有錢。當日方雄在京中的時候抄了不少公侯府邸,偏沒動四王。八公當中除了我們家是沒錢的、東府是無能有好親戚的,餘下六家抄了五家,隻剩下理國公柳家沒動。繕國府出了個貴人,偏那貴人隻養了個公主,竟是也沒留下。”

霍晟道:“大約柳家有什麽人與方雄有往來。”

賈琮道:“柳家早已敗落,姓柳的沒一個得用的,唯餘兩個女婿撐門麵。”他皺眉道,“方雄在那陣子,京都豪門便是一座座的金庫,他隨便搬。他既是諸位王爺尋來的,這柳家必然投靠了哪位王爺的。不然,覆巢之下無完卵,人家憑什麽放過他們家?”

霍晟笑道:“若依著這話,寧國府大約也不是因為有個好親戚。賈珍與六王爺往來多年,京裏頭該知道的都知道了。”

賈琮怔了怔,撇嘴道:“你說的是。”

霍晟道:“方雄倒還算好的了,隻劫了財,不曾動人。”

賈琮嗤道:“這些人家有幾個可用之才?哎,對了……”他看著霍晟,“他不動你們家,是你手中有兵;不動其他三位王爺什麽緣故?”

霍晟淡然道:“這個我卻不知。隻略猜猜,大約與理國府也差不多。”

賈琮奇道:“人都說四王八公四王八公,怎麽四王勾搭王爺的多、八公少呢?”

霍晟道:“異性王也是王,比公礙眼多了。八公還能盼著司徒硠念在先帝份上高抬貴手,四王卻是分毫沒有生路的。”

賈琮略思忖片刻,點頭道:“有理。小霍,我怎麽覺得你比當年在京中能耐長進許多了?”

霍晟淡然道:“京中無人教養罷了。”

賈琮眨了眨眼,溜一眼吳小溪,二人眼中皆有罕色。可見霍晟之祖父何等英明!他們家的底子隻怕儘在南邊,京中除了產業、連人才都隻是空殼子。霍晟一時半刻當是不會回京的。

他們遂罷了閒扯,賈琮與霍晟說了會子東瀛國如今的德川幕府大將軍製度,並他聽說的哪些城市大些、有錢的貴族多些。霍晟也在水軍呆了這麽些日子,東瀛之事亦曾聽說些。而後賈琮撤退,吳小溪出麵與霍晟商議買賣。

從酒樓出來,賈赦與吳小溪同時低聲說:“蘭兒那事兒他是故意說的!”“水溶那事兒他是故意說的!”

賈琮這回反倒沒明白過來,一怔。

賈赦哼道:“他想娶三丫頭,咱們明著拒了,且意思清楚、緣故明白,這門親必是成不了的。這小子還將水溶拖下水。水溶那小狐貍,既知道你的性子、又將主意打到蘭兒頭上,顯見是吃準了老二的性子。他這是故意漏口風給咱們、讓咱們好有些防備呢。”

賈琮“嗷”了一聲:“那得快些給環哥哥傳信兒!”幸而他們就在廣州,借王子騰的軍報傳私信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一時又道,“水溶挺照看他的,他倒是轉手壞水溶的事。”

吳小溪道:“這才不是壞水溶的事呢。你們且想想,依著三少將軍與環三爺的性子,若是蘭小爺的大事上被水溶算計了這麽一回,豈能不埋怨他?”

賈琮道:“不是埋怨,我會給他攪掉。隻是顏麵上難免不好看。”

小溪點頭道:“依我看,霍晟比水溶還清楚咱們這些人的性情。水溶麽,大約是小瞧了環三爺。也難怪,他平素看著確不打眼。”

三個人隨口商議著,出來上了馬,往兩廣總督府上去了。

王子騰這會子一心以為元春要出嫁,歡歡喜喜的命人替她預備各色嫁妝。賈赦也揣著明白裝糊塗,假意與他一道商議。賈琮瞧這倆老頭那興頭,告訴他們實話吧又有幾分不忍心。也難怪,元春如今的年歲早已是高齡剩女,本是他二人的一塊心病,忽聞撿到一個還不錯的女婿,是家長都得歡喜。

他思來想去,終是趁了個空子將賈赦請到僻靜無人之處,埋怨道:“爹拿翼之碰瓷兒呢!捆綁不成夫妻、強扭的瓜不甜。”

賈赦立時道:“你懂什麽?他不是不願意,是沒想過。龔三亦早說過,他從前念著一個姑娘,因為沒娶上,人家嫁給了旁人,他憋屈的再不曾沾女色。待與你大姐姐成了親,依著她的人物品格性情容貌,我保他們和和美美!”

賈琮撇嘴道:“果然嘴是兩塊皮!他這麽一說也沒錯,隻全不在點子上。”便將真正龔鯤不娶之因從頭說了一回。

賈赦聽罷思忖了會子,問道:“那女子如今模樣如何?”

賈琮道:“這個我倒是沒問。”

賈赦瞪他道:“該問的不問!藍翔跟著來了不是?喊來問問。”

遂將藍翔喊來一問那女子容貌,藍翔道:“我瞧著頗無精神。模樣麽,依著她的年歲倒是不賴。”

賈赦問道:“你瞧的可仔細?比晉江如何?”

藍翔撇嘴道:“比晉江姐姐差的遠了去了!腰可粗呢,奶.子倒是大,眉眼兒我瞧著也隻平平,給大姑娘提鞋也不配。”

賈赦乃回頭向賈琮道:“不必說,龔鯤與她再成不了了。”

賈琮道:“未必,保不齊他不在意容貌呢?”

賈赦嗤道:“不在意容貌?當年那女子在他們那兒必然是個容貌出挑的,不然龔翼之決計瞧不上。隻是再出挑也不過爾爾。若當真極美,名聲不好都必有好些的男子肯娶她,不至於嫁給一個鰥夫——真美人在眼前,名聲算個什麽?後來翼之心中再三回憶那女子隻一直在花枝子一般年歲,縱然比不得咱們家這些女孩兒貌美,也必有可人之處。你又數回告訴他你大姐姐與他有意。他見了那女子,難免會在心中拿你大姐姐跟那她比。我才說什麽來著?元丫頭的人物品格性情容貌哪一樣不出挑?高下立見。”

賈琮才想說什麽,又閉了嘴。

賈赦乃叮囑道:“你當日那番話極好!什麽兩個人都變了,隻怕再難貼合雲雲。龔鯤回來必然會說,他與那女子滄海桑田,不複從前。你隻陪著嗟嘆幾聲便是。”

賈琮道:“翼之的為人,當不會撒這種謊兒。”

賈赦道:“哪裏是撒謊?他心裏頭是願意他自己嫌棄那女子容貌才放棄她的,還是願意二人皆已變化、再難相處才撂開手的?”

賈琮“嗷”了一聲,奉承道:“爹!你是個心理學家啊!”

賈赦哼道:“什麽心理學家?你老子當年也是個風流人物,什麽沒見過。”遂得意洋洋的又尋王子騰商議元春的婚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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