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2 / 2)







高芒含笑道:“好的很,琮兒守著呢。方才孩子踢了他娘好幾腳,比往日活潑了些。虧得琮兒這幾日才來,來早了似這般日日去三奶奶身邊鬨著,若是引得孩兒性子像他舅舅,隻怕我要勞神。”

高歷笑道:“你小時候也一般是個皮猴子,莫推到旁人頭上。”乃問他過來何事。

高芒道:“因想起黃鸝之事,恐怕爹想報複魯王。”

高歷哼了一聲:“他塞了個探子進我家,我豈能不報複。”

高芒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眼下還不是我平安州率先出頭與姓司徒的王爺大動乾戈之時。咱們闔府皆是武將,回頭逼著琮兒出個奇怪的餿主意暫時先報複一下得了。”

高歷啼笑皆非:“什麽奇怪的餿主意?”

高芒笑道:“待會兒我就命他想去。今諸王還在京中,魯王也在,待他想出來立時快馬傳信進京讓環兒辦。”

高歷道:“也不知此事是魯王的主意還是劉侗的。”

高芒道:“若是劉侗就愈發不著急了。琮兒恨劉侗恨的牙根子癢癢,早晚必要報複他。”

高歷奇道:“劉侗何嘗惹過他?”

高芒拍手道:“爹忘了?劉侗將他兩位先生拿下詔獄吃了不少苦,還險些丟了性命。這小崽子心眼子小,一直記著呢,隻礙於大局暫且不動他,總有一日借齊王之手收拾他。”

高歷道:“怎麽是借齊王之手?”

高芒笑道:“這是您三媳婦兒推算出來的。琮兒性子急,忍到能下手的時候必一刻忍不了立時下手。偏魯國的位置,對平安州高大人和嶺南王大人皆無用,沒必要去謀他們的地盤或是旁物。齊國大、齊王兵強馬壯財力雄厚且臨近魯國。”

高歷思忖道:“既然魯國離我平安州遠,何故惹我?”

高芒道:“人家哪裏惹你了?不過是往二哥後院塞了個女細作罷了。沒聽那黃鸝說麽?以滋後用。平安州有兩條商業街,銀錢總是實在的。”

高歷哼了一聲:“劉侗堂堂武將隻會些後院的手段,沒的令人恥笑。”

高芒怔了怔,猛然抓了高歷的手:“爹!”

高歷瞧了他一眼:“做什麽?”

“你方才說什麽?”

高歷道:“說劉侗堂堂武將隻會使這般小手段,令人嗤笑。”

高芒搖頭:“不是這個。爹漏了最要緊的。”

“嗯?”

高芒思忖著緩緩的道:“劉侗堂堂武將,隻會些後院的手段。劉侗是個武將,怎麽隻會後院手段?劉侗一個武將,豈能想得出後院手段?後院手段當是女子所想。莫非魯國如今是竟是女子當政麽?”

高歷略想了會子,點頭到:“未必當政,至少說得上話。回頭咱們也打發個探子去探探。芒兒,自打你成親以來倒是愈發長進了。”高芒靦腆一笑。

爺倆又說了些旁的話,高芒便走了。

及到下午趙塗才進府求見高歷,在外書房說了個把時辰,也不知說了些什麽,高家兄弟三個皆不去打探。高歷命將黃鸝送給趙塗,又說:“既然她家人俱在魯國為質,咱們來日想個法子救出來便是。”趙塗連連作揖致謝。

高芒又使了心腹請得有本事的畫師,假意說自家女孩兒貌醜偏愛上小趙先生、愛得發狂,故多使銀錢煩勞他悄悄替小趙先生畫幅畫像。為了女孩兒名聲,求畫師千萬保密。那畫師信以為真,偷偷窺了趙塗容貌,替他好生畫了出來。

賈琮將此畫像與密信一封使人飛馬傳回京中給了龔鯤。另飛鴿傳書給賈敘,告訴他魯國的掌事人當中必有一女子。因忽然想起早年他們曾推斷出劉侗身邊必有說得上話的人是司徒磐手下,也順手寫了上去。

數日後,趙塗想娶黃鸝為妻,他父親與叔父皆不肯答應;倒是他家中女眷都喜歡黃鸝,紛紛相勸。高芒聞信後,命人悄然將黃鸝的細作身份並曾受命勾搭高華賈琮悉數漏給了趙先生的兒媳婦。此女是個長舌婦,偷聽得如此大消息還了得?不過半日功夫,趙家上下的女眷全知道了,到了晚上,男丁也全知道了。趙塗再想娶黃鸝,門兒都沒有。

進進出出的大妯娌小姑子皆向這黃鸝冷嘲熱諷,性子歹些的更是唾罵不止,還有出手打她的。黃鸝短短數日受儘委屈,日夜啼哭,又被趙塗之母罵做“作死的嚎哭鬼,隻盼著敗儘了趙家的運數,好回魯國去向你主子複命去!”黃鸝如吃了滿腹黃蓮苦膽一般,偷偷尋了個沒人之時懸梁自儘!虧得那日趙塗鋪子裏事兒少些,早回了會子家,將將把她救了下來。二人在屋裏抱頭痛哭,哭得風雲色變,趙塗之母在外頭指著院子裏養的母雞破口大罵,滿口的汙言穢語,聲音之大直蓋過了他兩人的哭聲。

終有一日,趙塗悄然收拾了幾件行李,留書曰“有負大人隆恩,難違妻子情重”,走了。

高芒得報撫掌笑道:“好一尊瘟神,可算是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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