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2 / 2)







裘良接在手中一掂:分量委實比這麽大的金子輕了些。乃麵色尷尬道:“王爺,這玩意兒該不會是假的吧……”

蜀王怔了怔,又拿過金牌來掂了掂:“委實不對。”再掂了掂,肯定道,“假的。你拿去查查。”

裘良再接過金牌——這會子方才那興頭已褪了,他亦清醒了,啼笑皆非望著蜀王道:“委實是假的。”君臣二人麵麵相覷了半日,猛的哈哈大笑。

蜀王乃道:“隻是那真遠道人既不是方雄的同夥,拿假金牌抓賈琮的女人作甚。”

裘良道:“不瞞王爺,臣與賈先生一道琢磨了這些日子也沒想明白。如今既知道這金牌是假的,會不會想以那女子為質逼賈琮做點什麽事。”

蜀王思忖道:“他在青城山那麽些年頭了……還是查查的好。”裘良應“是”。

不遠處的小院中,賈敘笑嗬嗬從懷中取出一物來擱在案頭,上頭刻了四個字:如朕親臨。乃道:“有了此物,諸事好辦。”

劉豐瞧了賈琮一眼:“三爺怕是自打聽說有這麽個物件兒起便惦記上了。”

賈琮笑道:“也虧得五叔的人有本事,這麽快就做出來了。”

賈敘哼道:“虧得你五叔知道金牌是什麽模樣!換了別個,連做也做不出來。”

“是是是!五叔聖明!”賈琮忙上前倒茶討好。

賈敘問道:“丁氏與丁忘機你預備如何處置?”

“我有兩出戲要唱。頭一出,找人寫評話戲本子。”

“不妥,這話是你威脅丁忘機的。”賈敘道,“你不是才大度的跟蜀王說被貓兒狗兒撓了一下、不放在心上麽?”

賈琮往口中丟了顆炒豆子:“寫個戲本子怎麽了?如此好的素材不寫戲本子怪可惜的。再說我又不在蜀國傳。”賈敘斜睨了他一眼。

賈琮遂趴在屋裏將丁家的故事寫了出來,真名、真地、真事,連蜀王和義忠親王也不避諱。蜀王家的老四他直寫成了丁氏所生、假冒作蜀王一個死去姬妾之子,那姬妾的姓氏他都打聽來了。因不想有人騷擾到袁世凱家中,郭老爺那一支便沒寫,隻是帶了一句:郭樞另藏了一外室悄悄安置於民間,亦避過情人丁氏與其新歡六王爺的暗殺。故事的最後留了個懸念讓讀者和看戲的猜:當時太上皇當政,郭樞乃其心腹,家中必然守衛嚴密。丁氏與蜀王是怎麽弄死郭樞的?寫完後命賈氏馬行送去京城,讓賈環雇人編成評話、戲本子,從京城傳起。至於什麽時候會傳到蜀國他就不知道了。

黃昏時分,那個領兵護衛蜀王的劉將軍果然來訪問賈五了。原來他平素也練火.槍。方才在外頭聽見地窖裏頭槍響,三聲連著實在太快了,遂來求教賈敘是如何裝彈的。賈敘那會子用的是暫不打算上市的轉輪手.槍,聽見人進來才換了尋常的火.槍在手裏握著,故此嗬嗬一笑,道:“我今兒身上帶了三爺和陳姑娘的兩支後膛槍。”

這些年紅骨記售賣的大都是前膛槍,後膛槍剛剛上市、價錢貴了許多,蜀王這邊還沒買過。賈琮遂跑去自己屋裏取了後膛槍來,遞給劉將軍道:“這玩意比前膛槍貴,但好處是可以不用每回都填子彈,手腳快的每分鐘可以發十發子彈。”

劉將軍拿著細看。賈敘道:“單一支火.槍沒法子連發那麽快。今兒我使了兩支交錯著發。”

劉將軍嘆道:“末將還想著,若有極快裝彈的法子,打仗得省下多少力氣。”

賈琮微笑道:“聽聞這種後膛槍乃是普魯士國一巧匠弄出來的,彼國與英吉利國乃世仇。”

劉將軍眼神一亮:“如此說來,我們若是拿著這個去與英吉利人打仗,他們每打一槍要填一次彈,我軍可以連著發。”

“劉將軍切中要點!”賈敘遂又說了些後膛槍的好處,愈發惹起了此人興致。

賈琮趁勢留了他吃酒,賈敘極擅哄人,叔侄倆將人家灌了個酩酊大醉。

次日,街麵上“青龍護蜀王”的故事便傳開了。賈琮特去外頭打探了一番,不禁給編故事的老道士樹個大拇指!故事掰得真真切切,有青龍祥雲、金光萬丈,連鬥姆元君寶相都出動了。非但青羊宮的眾道士看見了、蜀王帶著的兵士看見了,連青羊宮左近的鄰居、在牌樓前賣糖畫兒的小販、閒坐等飯吃的乞丐都看見了。霎時轟動全城。青羊宮遂決意在地窖裏頭修青龍相,供奉香火以謝此龍護佑之恩。

既然拍花子的匪首真遠已被拿下,百姓都鬆了口氣。因他是青羊宮中那青龍拿下的,善男信女遂紛紛去青龍現世之處禮拜,好事者亦結伴去瞧熱鬨,青羊宮比從前熱鬨了十倍。至於主持道人誤信賊人之過,誰還管他?橫豎被搶的又不是他們家姑娘。

真遠既死,那個扮作挑夫的方將軍少不得上門來討賞錢了。賈琮道:“有些事兒得你去做。方家在蜀國根子紮得極深,想來人脈也廣。”方將軍忙問何事。賈琮取了兩張畫像出來,“形容模樣大致是這樣子的人,找兩個出來。不用極像,大略像便好。”

方將軍一瞧那畫像,似笑非笑瞧著賈琮道:“好狡猾!賈先生是故意的。”

“當然是故意的。”賈琮聳肩道,“綠林手段不就是這些?方將軍習慣些吧,你也是落草為寇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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