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2 / 2)







“好了。”王後皺眉道,“事既至此,唯有多派人手看護。那女的現在何處?”

阮二爺道:“姨母不用忙,大哥已托岑叔請王府的大夫去了,岑叔還讓帶了位從大佳臘請來的新醫科大夫。”阮太太合十念了聲“阿彌陀佛”,阮三爺鬆了口氣。阮二爺看了眼父親接著說,“縱然人能救回來,這事也還沒完呢。”眾人一愣。

阮大爺道:“那是明端大人的弟媳婦。明端老子娘走的早,弟弟整小了他一紀,被他長兄如父般養到十八歲。出事時明小二才剛娶親不足兩個月。如今世子顯見是要重用明端的。明端人不如其名,本是出了名的小性子。他若得誌,單給老三小鞋穿都是輕的。”

王後道:“這個容易。咱們蜀國不缺人才,讓我兒換個人使便是。”

阮家哥倆一齊哂笑:“姨母且先試試!”

王後看了看他二人的神色,問道:“這明端是什麽人物?我竟從沒聽說過?”

阮大爺簡短道:“神算子。”

這明端是個機巧人物,尤擅數算。當年在渝州任同知,一個人能算完整個渝州的賬目,還不用算盤。後渝州知府私吞賑災錢糧,渝州官場多半有份,偏明端是清白的。查案的是位禦史,雖剛直卻不大精細,將他誤傷了。

前些日子世子乘船遊覽三峽。夜晚泊船靠岸,世子的兩位同學在碼頭議論一道數學題。有個纖夫路過,隨口說出答案。那二位核算下來委實不差,忙將此人請到船上說話。此人乃大展其才,將世子與其同學震得五體投地。世子以為自己運氣絕妙、旅遊都能撿到人才,沾沾自喜。此人跪倒在地道:“微臣冤枉,求世子明查。”

他便是明端。世子聽他說罷,立命人重查此案。原來不止明端無辜,還另查出了數名官吏不曾貪墨卻遭了罪。世子冷笑三聲:“這等糊塗人也能做官?”當即將那禦史革職查辦。清白的官吏紛紛賞賜壓驚、官複原職,唯明端另有他用。

說罷經過,阮二爺道:“為了此人,世子特意備了份厚禮去謝了岑叔。”

王後正思忖著事兒,隨口問道:“謝她三叔作甚。”

阮二爺道:“當年太上王微服私訪災區,親眼看見了災民慘狀,給氣病了。便是那場病之後,他老人家的身子漸漸不好起來。若非岑叔竭力攔阻,太上王險些把那些官吏不論首從悉數斬首,明端便要冤死了。”

王後皺眉道:“連賑災的錢糧都貪墨,難道不該殺麽?”

阮太太附和道:“正是!縱然起了貪念,也隻拿錢便是。糧食乃災民救命之物也敢貪,不怕佛祖報應麽?”

阮大爺攤手道:“不是早有報應了麽?還牽連許多無辜。岑叔就是看卷宗有些地方不甚明白才不讓殺的。可惜那會子太上王實在氣得厲害,不肯聽他說。不然早早重審也不至於拖延這麽久。”

阮太太嘆道:“這都是他們的命啊。”

阮三爺悻悻的道:“若早些重審我也不會遇上那瘟神。”他兩個哥哥一個搖頭、一個扭頭望天。

王後嘆道:“且看那女的造化如何了。”遂說了幾句話走了。

回到蜀王府,王後命人去世子書房問她可得空。世子忙的很,說遲些去請安。直等到二更天世子才到了王後院中。王後遂將今日之事說了,讓她告誡明端一聲、莫要記仇。

世子不悅道:“分明是三表弟欺負人,怎麽反倒要告誡旁人?誰這麽長的舌頭?白眉赤眼的明大人怎麽就小性子了?”

王後道:“你三表弟不過是一時性急罷了。再說,那會子她不是個教坊女子麽?”

世子道:“教坊女子也是人,且都是清清白白沒做過錯事、被牽連的。就拿明二奶奶來說,非但自己清白、丈夫清白,連大伯子也是清白的。卻無辜受了四年的罪。三表哥身為皇親國戚,竟分毫沒覺得對人家不住,還拔劍殺人。此事是非分明得連爭辯餘地都沒有。母後,我跟你交個底。不論有沒有遊擊隊,我都要問三表弟故意傷人之罪。”

王後怒道:“那是你親表弟!”

世子冷笑道:“他心裏若有半點身為世子親表弟的自覺,便不會做違法之事。”

王後張了張嘴,又將口裏的話咽了下去。過了會子,她道:“先不提這個。我想著,那遊擊隊在青樓中必有細作。”

“為何?”

“薛箋兩個字不就是薛濤箋化來的?”王後道,“薛濤本是蜀中樂妓不是?”

“哪裏是薛濤箋?”世子啞然失笑,“那薛分明指的是薛定諤,一個西洋科學家,不與唐女薛濤相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