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的太快,斐明月根本來不及躲,反應過來以後已經被花瓶砸到頭流了很多血,實木架子重重地壓在她的腿上。
腿骨似乎已經斷裂了,錐心的疼痛讓她的臉色蒼白如紙,伸手往額頭那裡摸去,居然摸到了一手的血。
陸景衡恐慌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立刻鬆開安欣,上前幫斐明月把櫃子搬開,查看她流血的頭部:“明月,明月你忍一忍,我送你去醫院。”
斐明月流血的額頭疼得泌出了冷汗,但是她覺得自己比剛才清醒了好多。
她怔怔地看著陸景衡發呆道:“都送醫院,你送得過來嗎?”
隨後目光落在比她這個傷患還先掉眼淚的安欣身上。
陸景衡一愣,再次陷入兩難。
安欣也沒說話,隻是難受的捂住自己的胸口。
她胸口疼的毛病是小時候就有的,查不出是什麼問題,但是每次發作的時候都很難受。
見她又難受了,陸景衡也沒空再糾結,立刻站起來去冰箱裡拿水,擰開瓶蓋遞給她:“安欣,你先喝點水,我先送你姐······”
“阿衡哥哥!你不用管我,先送姐姐去醫院,”安欣接過被擰開瓶蓋的水,緊緊的握著,哭泣道,“你都和姐姐訂婚了,現在還把我看得這麼重,你讓姐姐情何以堪?”
情何以堪。
好一個情何以堪。
斐明月萬念俱灰,怔怔地看著安欣手裡的玻璃瓶。
突然很沒道理的想到,訂婚一年,陸景衡從來沒給她擰過瓶蓋。
“明月,你的腿被壓傷,我隨意挪動可能會出問題,你在這裡等一下救護車,我先帶欣欣去醫院。”
陸景衡終於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借口。
斐明月疲憊的低垂著快要落淚的眼睛,聲音沙啞:“隨你。”
她知道,她留得住他的人也留不住他的心。
陸景衡看著她明顯失落的樣子嗎,心裡也不好受。
在短暫的沉默裡,門口突然出現一位不速之客,低沉磁性的聲音打破沉默:“景衡?鬨什麼新聞呢?”
來人是一個活在帝都傳說裡的大人物,相貌優越,五官淩厲,給人一種極強的上位者的壓迫感,笑起來的時候沒什麼誠意,讓人心裡慌得厲害。
不怕這人對你疾言厲色,就怕他對你笑,因為可能,他笑著笑著你人就沒了。
自從兩年前傅西樓退伍回帝都接手傅家的那天起,他小叔叔就囑咐他不下十次,對於此人,能避則避。
此刻在這裡看到傅西樓這個活閻王,陸景衡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是也不得不硬著頭皮與他打招呼:“傅總,你怎麼在這兒?”
他下意識把安欣護在自己身後。
不過傅西樓明顯對斐明月感興趣。
“怎麼,我來的不是時候?”傅西樓沒什麼誠意的笑了下,目光居高臨下的落在斐明月身上,“這就是安家二小姐斐明月,你去年被安欣甩了以後換的未婚妻?”
被點名的安欣瞬間臉色蒼白,尷尬地解釋:“傅總,我沒有甩掉阿衡哥哥,我是為了試鏡才出國······”
安欣話說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傅西樓直接把她當做空氣一樣無視了。
對她說的話充耳不聞,反倒走到斐明月麵前蹲下,挑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對被嚇得一頭冷汗的陸景衡說道:“不錯,是比安欣漂亮,也難怪你同意換未婚妻。”
斐明月很討厭這人這樣輕佻的態度,但是在想要彆過頭的時候聽到他這樣說,一下就愣住了。
她真的比安欣好看嗎?
從來沒有人誇她比安欣好看,她一直以為自己相貌平平,毫無特點。
“傅總一定沒看仔細。”
傅西樓這樣下安欣的臉,陸景衡有些不大痛快,忍不住頂了一句嘴。
但是傅西樓哪兒是他們惹得起的。
眼看傅西樓臉色沉了下來,安欣立刻打圓場道:“傅總,景衡要送我去醫院,我們就先告辭了。”
陸景衡也不敢久留,對著斐明月說道:“明月,我先送過會兒救護車就來了,你到醫院了我再看你,有些事等你冷靜了我們再談。”
說完他就抱起安欣離開了,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麵對一個素昧平生的可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