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死人書,心跳加快許多。
瘸子和我解釋,死人書是一個特殊的手段,以信件寫下事由,再奉上貢品。
死人若吃貢,就會辦事兒。
我聽明白了緣由,又覺得很古怪。
那人難道不能直接找到我和瘸子張,說村裏頭有問題嗎?
為什麽要大費周折的讓一個死人來傳話?
我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瘸子張。
瘸子張搖了搖頭,說他也不知道。
語罷,他將死人書翻過來,摸出來一根黑漆漆的筆,簌簌的寫下幾個字。
接著他又把書埋了回去,取出一包紙煙,點燃三根,豎著朝上靠在墳頭。
做完這些,瘸子張匆匆起身,示意我離開。
走出了林子,我才問瘸子張剛才做了什麽?
瘸子張說,他給死人書上添了幾個字,讓薛老根兒幫忙引見讓他傳話的人。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
又問他,為什麽沒教我這一手?隻教了我背屍的手藝?
瘸子張白了我一眼,說背屍手藝才是他張家的傳承,死人信是一個神婆教他的,不可外傳。
我悻悻的點點頭。
瘸子張又說,我們現在就回蔣家等,村裏頭一旦天黑,那肯定就不安生!
那女嬰不一定會出來,但多半會冒出來別的鬼祟。
除非有無先生的線索,或者薛老根兒來帶話,我們決不離開蔣家,確保安全。
語罷,瘸子張朝著蔣家的方向走去。
我抿著嘴跟著,還是有些心緒不寧。
走至半路上,我手機震動了一下。
拿出來看了看,是一條微信消息。
我抿了抿嘴,又將手機收起來。
隻是我有些神不守舍。
瘸子張多看了我幾眼,問我怎麽了?看看手機,魂兒都飛了一半?
我小聲說我沒事。
瘸子張笑的露出一口黃牙,說他活了幾十年,活人死人,什麽樣式的表情沒見過,我這模樣,就像是老婆跟人跑了似的。
我:“……”
瘸子張是人精兒,我也瞞不過他。
歎了口氣,我才解釋,說我大一的時候,在學校談了個對象。
說好了一起實習,可我回了家。
她當時很生氣,說我要是不上進,敢回家躺平,就要和我分手。
我就說了我回家繼承背屍的事情。
再之後,我們兩就沒再聯係,我覺得她肯定被嚇跑了。
我沒想到她居然還會給我發消息,問我這段時間怎麽樣。
瘸子張愣了一下。
他摸出來煙嘴兒砸吧了一口,嘀咕道:“混小子,勸我讓人少說閒話,我還真以為你少不更事。”“……”我更接不上話。
好在瘸子張沒有再多問。
不多時,我們就回到了蔣家。
蔣老太坐在院子的井旁編草鞋,我們進院的時候,她抬頭看了看我,很快又低頭下去。
瘸子張問了一嘴蔣老太,蔣淑蘭呢?
蔣老太低啞著小聲回了,說還沒回來。
瘸子張嗯了一聲,進了堂屋裏休息。
我先回了房間,將昨天晾在桌上的東西收了起來,又將竹簍背在了背上。
這樣,我總算安心了不少。
我和瘸子張不一樣,他在死人堆兒裏摸爬滾打了一輩子,我還離不開這背屍的背簍。
遇到鬼鬼祟祟的,得全靠它。
可想到這裏,我又有些心塞。
因為昨兒我背著背簍,還是被張恭的人皮纏住,中了招。
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這顯然是我不夠警惕。
抿了抿嘴,我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警惕再三,小心為上。
就在這時,我手機又嗡嗡震動了一下。
發消息過來的,還是我女朋友殷鶯。
她發的還是一張照片。
我臉色愕然,因為這照片,正是我和瘸子張的家門。
我忍不住了,馬上就問她在哪兒?
她回消息說:“喏,這不是你家門口嗎?”我發了:“……”
殷鶯給我的,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而殷鶯又發了一段消息,說我就是個榆木疙瘩,真吵了一架,就真不聯係了。
她覺得自己不應該和一個榆木疙瘩計較,就找了輔導員,要到了我家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