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滿悅看了眼臉色蒼白,躺在床上蜷縮成一團的蔣海富,覺得他既可憐又可恨。
果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不過,就算現下放了蔣海富,也不算是輕饒了,她覺得對蔣海富的懲罰已經不輕了。
而且她瞅蔣海富那樣子,眼裡無光,像是傻了似的,要是蔣海富真因為她死了,她想她後半生會在噩夢中度過,她良心也會過意不去的。
「憐兒姐,算了,饒了他吧,我相信經過這一次,他以後再也不敢了。」雖然可能蔣海富再也不敢了,但經此一事,她的名聲也算是徹底毀了,在這十裡八村,算是尋不到什麼好人家了。
孫滿悅雖然恨蔣海富毀了她的名聲,但讓她要了蔣海富的性命,她還是狠不下心的。
虞小憐歎息一聲,孫滿悅還是太心軟了,「你想好了?真要饒了他?」
孫滿悅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頭。
虞小憐看向蔣丁財和盧氏,「既然滿悅有心放過你們,又有祁爺爺和蔣大哥替你們求情,那我便不報官了,但是,如果你們想報官,我也是不會攔著你們的,至於你們報官後是被打死還是被打殘,我們不論這邊是棺材錢還是醫藥錢,反正是一文都不會出的。」
虞小憐決定先堵住一些人的嘴,不然呆會兒恐怕有人會替醫藥錢的事兒。
果然,盧氏聽虞小憐如此說,便指著虞小憐怒罵道,「你們仗勢欺人,我們要去城裡告你們,我去縣衙告你們,去府衙告你們,去晉王府告你們。」
「隨便!」虞小憐冷聲道,「你要告可得抓點緊,不然過幾天我可要走了。」
「憐兒,你這次回來,能在家呆幾天啊?」孫氏此時覺得相見不如不見,因為短暫的相聚之後,是長久的分離。
虞小憐回道,「最多三天,我就得走,陽城那邊沒有主事兒的,一攤爛攤子等著蘇景辰去收拾呢!」
而且,這一去,路途遙遠,光是路上就得走近兩個月,這還得是走水路抄近路的情況下。
虞小憐招呼著孫家的幾個舅舅,「今晚舅舅們帶著家人,都過去我家吃飯,有想回北地那邊祭祖的,也可以跟我一道回去,路上還是個伴兒。」
虞小憐牽著孫滿悅的手,和一眾親戚離開了蔣家的院子。
蔣丁財見孫家人和虞家人都走了以後,憤憤的捶了一下地,對祁裡正道,「裡正,他們這也太欺負人了,太欺負人了,有錢了不起啊?」
祁裡正瞪了一眼蔣丁財,「本就是你兒子做的下流勾當,人家放海富一馬,你們可彆要再鬨了,要是鬨的丟了性命,我可管不了你們!」
蔣丁財梗著脖子吼道,「我不信她說的那個什麼新律法,就是有新律的說法,隻要還沒貼出來,那就不算數,我現在就去官府告他們去。」
蔣丁財說著從地上站了起來,身上的泥土也不拍打,和妻子盧氏一起將蔣海富扶了起來。
「海秋,你把你家牛車借給老叔使使?老叔要拉著你弟去城裡告狀去!」蔣丁財叫住要走的蔣海秋,向他借他家的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