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我還是去挖個水蘿卜來吧。”老廣真受不了這生辣味道，用腳指頭想都覺得渾身不對勁，於是起身想去挖蘿卜，可還沒站穩，就被老郭一把抓住，拉扯著坐了回去。

“能有菜吃，已經是你們的造化了。”老郭忽然變得一本正經，“綜合演練完畢之後，是一年一度的野外生存訓練。知道他們以後在戈壁灘上吃什麽嗎？”

三人一起搖頭。

一排長道：“蠍子，蛇。生的。”

“那算是好的！”老郭搖頭，“前年的野外生存，我七天之內，隻有駱駝刺啃。幾個辣椒就吃不下去了，你們怎麽活？”

“班長，我們也要參加野外生存麽？”老廣怯生生地問。

老郭和小馬哥都沒說話，但望著這三個列兵，那眼神裏帶著些許期望。趙澤讀懂了他們的意思，老郭對他們一直很放縱，但實際上，他也想讓他們回到戰鬥班。

但現在菜地班的情況，完全跟不上連隊的訓練節奏。別說在老兵眼裏，就算是和同年兵比，他們也落下的太遠了。趙澤想起了李昭在訓練場上的耀武揚威，看向自己時的目中無人。

老兵們對他們倒是十分客氣，那是因為菜地班隻需要挑水澆糞，種出連隊所需要的蔬菜來。他們可以圍著訓練場誇讚趙澤他們並不擅長的射擊本領，那是因為相比較種菜的農民來說，他們三個還能兼顧著打倒那些老兵輕而易舉就能打倒的靶子。

但若這三個農民兵成了這些老兵的戰友，是守護著老兵們身後的同伴，那趙澤幾乎就能百分之百的肯定，所有的一切誇讚和笑容，都會消失。

那些都是虛無縹緲的假象。

因為誰也不想身後的同伴，隻是一群混吃等死的三腳貓。

尤其對於偵察兵來說，那等同於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一群廢物。

是的，自己就是廢物。

“我不吃了。”趙澤一想到這，就覺得臉上發燙。他放下了茶缸子，一把將辣椒塞進了嘴裏，拍了拍屁股，站起了身。

小馬哥抬起頭，“去哪啊？”

“渾身賤得慌，想去跑跑步。”趙澤敬了個軍禮，轉身離開。

老廣和表哥扭著頭，看著趙澤在菜地裏一腳深一腳淺地蹣跚。表哥抿了抿嘴唇，也學著趙澤的模樣，把辣椒塞進嘴裏，又將酒分別倒給了老郭和小馬哥，起身敬禮，追著趙澤而去。

“你又去哪啊？”老廣不自覺地也站了起來，追著表哥問。

“洗身幾啦！”

“有病吧！？”

“病得不輕，找不要臉的班副拿藥吃！你去不去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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